但今天沈纪年跑了十圈,还没有停下来得意思。
盛夏已经呼哧呼哧大喘气了,肺里的空气好像被压榨干净了似的,隐隐发疼。
“沈纪年……”盛夏虚弱地叫了一声,终于忍不住埋怨了句:“我跑不动了。”
他停下来,回身朝她走过来,看着她呼哧呼哧喘气,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不早说。”
两条腿在打颤,一停下来就开始抖。盛夏负气地瞪了他一眼。
还怪她了。
沈纪年摸了把鼻尖,软下声来,“抱歉,刚在想事情,所以没注意。”
他把她拉了起来,“走吧,回去。下次不行了就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傻不傻。”
盛夏扭头看了他一眼,“哦”了声。浑身没有力气,差点儿一下子跪在地上。
沈纪年偏头看她,“还好吗?”
“……不太好!”
他忽而笑了,“你撒个娇,我背你回去。”
盛夏瞪大了眼看他,半晌才回了一句,“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他低笑了声,“你没发现的,还有很多,以后慢慢探索。”
盛夏撇了撇嘴。
虽然最后没撒娇,但沈纪年还是背她回去了。
盛夏怕被熟人发现,一直说要下来自己走。
沈纪年手挽着她的腿,把她往上提了提,“你低血糖,头晕走不动,我背你回来,记住了吗?”
盛夏:“……”脸皮的确厚,撒谎都撒得这么坦然!
第18章
上一次有人背自己,还是爸爸在世的时候。
那大概是十岁之前,她还很娇气,走两步路就哼哼唧唧地喊累,要抱要背。爸爸很溺爱她,从来都不拒绝,喜欢把她举过头顶放在脖子里,或者挽着她两条小腿把她背在背上,盛夏那时候觉得爸爸的背好宽阔,她要伸长了手臂才能紧紧搂住爸爸的肩膀。爸爸的手臂像两条铁锁,紧紧地箍住她的腿,把她稳稳地固定住,趴在上面睡觉,会觉得十分安心。
盛夏趴在沈纪年的背上,觉得像趴在爸爸的背上,男生肩宽体阔,仿佛挺拔青松,是种久违了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她虚虚地搂住他的脖子,嘴角缓缓翘了起来。
拿额头轻轻蹭他的脖子。
沈纪年觉得痒,侧头问她,“嗯?”
盛夏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笑了,“没事。”过了会儿,又说:“你放我下来吧!”
休息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感觉腿也不是很软了。
他“嗯”了声,把她放了下来,扶着她走了两步路。
不知道是刚刚跑得太狠了,还是心理作用,真的觉得头有些晕,走两步路脸色就开始发白了。有些喘不过来气,盛夏顿了顿脚,原地缓了一下。
沈纪年已经发觉她不太对劲,又弯下腰,拽着她一条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低声说:“上来。”
*
上楼梯的时候,盛夏忽然想起来事,趴在他耳朵边儿说:“过两天我一个朋友要过来,我可以带她来家里吗?”她咬了咬嘴唇,不是很好意思。g镇到市里要两三个小时,童言如果过来,来回车程都要将近六个小时,肯定是要在这边住一晚的,盛夏不想她来看她还要住酒店。但自己就是寄人篱下,还要带人过来家里,觉得自己的确又有点儿过分了。
说出口就有点儿后悔,她提出来,他肯定不会拒绝,倒像是自己得寸进尺了。
沈纪年顿了顿脚,偏头说:“有什么不可以,这是你家,现在是,以后也是。”他停顿了下,语气变得温柔,“明白我的意思吗?”
以后……嗯,不知道是不是盛夏理解错,她总觉得他在说以后结婚……
她含糊地“嗯”了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眼神飘向远处,不去看他,觉得还怪难为情的。
到了四楼家门口,沈纪年矮了矮身子,跟盛夏说:“开门。”
盛夏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伸过去按着门把,咔哒一声,从外到内推开了。
她忽然觉得紧张起来,紧紧攥住沈纪年的肩膀。
沈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沈叔上班早,惯常先用,这时候已经在餐桌前了。
沈姨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沈纪年背着盛夏在换鞋,探着头问,“怎么了这是?”
沈纪年声音平淡地没有一丝起伏,回答说:“跑太狠了,她头晕。”
沈姨“呀”了声,埋怨似的说他,“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儿。”
然后过来引着沈纪年,“把夏夏放沙发上,我看看。”
哎……忘了家里还有个医生。
盛夏心虚地舔了舔嘴唇,低声说:“没,不碍事。”
沈姨职业病发作,“不能大意。”说着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脸色,又翻了她的眼皮,摸了脉,问她除了头晕还有哪里不舒服。
盛夏摇摇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