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看清楚。”听到夏恒云这话,华安又立即抬起头,装作十分认真的样子瞧了瞧明兰,接着露出一副原来是她的神情,道,“奴才想起来了,这宫女是半个多月才由奴才从禹城接近宫的。”
“你确定是从禹城接近宫的?”夏恒云问道,同时瞧了一眼规矩站在一旁的明兰,他注意到他们目光从未有过交流。
闻言,华安略心慌,但还是一口回道,“奴才很确定。”他在宫里四十年不是白混的,说起谎来跟真的没区别。夏恒云分不清,一是因为确实没破绽,二是他觉得华安没必要骗他。他知晓华安是宫里的老人,在宫外也没有亲人,如果是被威胁让人冒名顶替,这个时候他大可说出来。
明兰却早料到华安会这般说,心底那一丝心慌彻底消散了。任夏恒云想破脑袋,明兰是受威胁之人,而威胁者是华安。
得到证实,夏恒云认为自己应该打消疑虑,可瞧上明兰那张脸,这疑虑怎么也打消不掉。
“退下吧。”夏恒云对华安说道。
华安立即行礼,应了一声,“奴才告退。”便退着离开了大殿。
见华安走了,明兰悬着心放了下来。心里嘀咕着,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这一天可真累啊。
这时,夏恒云在案前坐了起来,抬脚向明兰走去。明兰一直低着头,并不知道夏恒云在靠近自己,直到夏恒云走到跟前,她才反应过来,似受到惊吓一般,脚后退了半步。可手很快便被夏恒云给拉住了,硬是将这半步给拉了回来。两张脸离得很近,幸好夏恒云比她高半个头多一点,平视她只能瞧见夏恒云半张脸,才不至于格外的尴尬。
可就在这个时候,夏恒云突然底下头,两人四目相对。明兰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微烫,他不会打算对她用美人计吧?
好在,夏恒云只是瞧了她一眼,便将视线移开了,她左手心本被夏恒云紧紧拽在手里,现在却被强行扳开了。夏恒云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手心上,像是想瞧出什么来。
明兰此时的注意力也在夏恒云手上,她不得不承认这人实在是太过完美,就连手都比别人的好看,他手指头白皙且骨节分明,是瞧上一眼便会惊叹好看的那种。幸好她自己的手也生得不算差,不然她岂不要嫉妒死。
夏恒云指腹在明兰手心轻轻划过了几下,他记得那日苏宁馨划破的就是左手心,时间过去一个多月,就算现在好了,也不应该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可他瞧明兰这只手,完全不像一个月前受过伤。他怕自己记错了左右,便又抓起明兰的右手,瞧了瞧,得到的答案依旧,不像一个月前受过伤的样子。
明兰完全不知道夏恒云在看什么,不能反抗,只能乖乖配合。直到夏恒云突然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她差点脱口而出,我叫明兰,幸好,她及时守住了,道,“回皇上,奴婢叫林铛。”
“林铛,那个林铛?”夏恒云又问道。
明兰下意识的抓住夏恒云的手,在夏恒云手心上写下了“林铛”二字。写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这行为极为不妥,立即松开夏恒云的手,双手抓上自己衣裙。
夏恒云也没料到她会这般告诉他,神情愣了一下。他注意着明兰现在的表情,并不是因为冒犯他而害怕,而是尴尬,对,他没看错,就是尴尬。他突然想起来,她在他面前似乎极少露出害怕的神情,这绝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因为这张脸他心底早就埋下疑惑,自然不可能轻易打消,不过瞧今儿天色已晚,也问不出什么,他想着去她家乡调查一番,应该能找到些答案,于是便道,“你可以跪安了。”
闻言,明兰愣了一下,差点喜极而泣,大晚上再这么呆下去,她怕自己清白不保对不起潇哥哥。便立即行礼,道,“奴婢告退!”说完便直接转身。
这个时候,夏恒云唤道,“小德子。”
小德子立即会意,跟上了明兰。现在已经过了亥时三刻,明兰一小宫女想过宫门那是不可能的,也只有他这金龙殿大总管才有这个面子。
一走出金龙殿明兰就拉住了小德子的衣袖,惊得小德子张大了嘴,明兰立即对着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才没出声。
“公公,奴婢今天换下的那身太监服可以还给奴婢吗?”明兰问道。
就为这事?小德子有些懵逼,好在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才没被她这行为吓到。他瞧了一眼明兰,道,“你跟咱家来。”
见小德子同意,明兰便跟着他去了。
要回太监服后,小德子一路送将明兰送回来南苑,便转身回金玉殿了。
明兰手上捧着太监服,抬头望着头顶的月亮,才过十五没两天,今晚的月亮很明亮。她记得张公公的交代,天黑之前要将衣服和令牌给他送回去,可现在都快子时了,还来得及吗?
她一时间犹豫不定,要不要现在送过去。
左思右想,她还是觉得就现在送去,万一拖到明天张公公亲自找上门来,定不消停,这张公公她并不了解,可今天瞧面相,她敢肯定绝对是个不好说话的主。
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