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叮嘱了许多事情,这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轻轻地开门出去了。
等我起身梳洗的时候,他的侍卫传了口信来,说是太子有急事外出,晚膳可能不会回来用了,叫我无需担忧。
不知发生了什么急事……
虽然他几乎从不跟我说他每日所做的事情,但我还是知道他的辛苦。
从我有记忆的那天起,便能察觉得出身为太子的他,肩负的担子有多重……虽然他对我体贴地无微不至,可是每日陪在我身边的时间,还是甚为有限的。尤其我的病有所好转之后,他得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了国事之上。
偶尔我百无聊赖,会偷偷地去看他。
不是批阅公文,便是会晤商讨……在人前的太子夫君,与在我面前呈现的那个他,完全是两个样子——
冷静,果断,甚至是严苛。
他做事那般的专心致志,一刻也不敢松懈,仿佛偶一放松,都是对百姓的亏欠,仿佛稍有懈怠,便不够时间补救……
这样严肃的夫君,与在我面前云淡风轻的那个男人,实在判若两人。
他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心底那种莫名的不安,是不是也与他隐瞒着我的那些事有关?在我丧失的记忆里,是不是遗漏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确实变得疑神疑鬼。因为没有记忆的感觉,实在太难过了。
好想知道,真的好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然而从太子夫君口中,我可能永远都探听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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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膳没多久,我正坐在小火炉边搓着手想事情,忽然听见外头小花园里,几个女孩儿唧唧喳喳的一阵议论。
“哎呀,下雪啦!”
“这天冷的……是该下雪了。”
“就是这时节就比往年更早了些呢。”
透过窗棂的花纹,果真看见纯白的雪花飞舞,如一片片冰雪铸造的落叶。
我的心里涌上一股雀跃,蹬蹬跑到窗口,仰头仔细地瞧那从天空泼洒下来的点点晶莹……好美。天空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宁静,天地间的一切也仿佛都静止了,除去雪落,寂静无声。
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手心。很快化成了一抹微微的水痕,留下掌心微凉。
好喜欢,好喜欢雪……
如若不是眼见几个侍女在外头,怕她们向夫君禀告,我定要蹿出门去,亲一亲这些舞动的精灵。以前,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尽情地在落雪的天空下玩耍过呢?
努力搜寻贫乏的记忆,还是找不到任何关于下雪的点滴……
“是下早了,不过今年御雪的新装,府里也早就采办好了,还是殿下英明。”她们还没发现我站在窗口。
“我猜呀,是殿下怕娘娘不适应咱们北地寒冷才是!娘娘真是好福气,能有个如此体贴的夫君,早早的就将一切准备得妥妥当当……嘻嘻……”
听到这里,我暗自一阵脸红。不过同时间亦心生一股疑惑:怕我不适应北地寒冷?
联想到不久前夫君的那句“北国冬季不比……”说着就没了下文,我忽然间有了种惊人的猜想。闪身藏到了窗扇的后面,竖起耳朵去听侍女们逐渐压低了的“悄悄话”。
“小心点,别乱说话……谁要是嚼舌根被娘娘听见,殿下肯定不会轻饶的!”
“对呢,别忘了殿下特别交代过,关于娘娘的来处,提都不许提,擅自猜度的,决不轻饶的……”
“……”
神秘兮兮的交谈声越来越小,后来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心里的疑惑却随之越愈来愈大。
我的来处?其中果然有文章……
难道说,我根本,就不是玄武国人?
细细回想起来,刚有记忆那会儿,其实我总觉得自己说话的口音,与身边的人似乎有些不大相同……夫君却说我大病一场,脑袋都快烧坏了,醒来不记得从前的事,连说话也跟从前有些不同,这些都是正常的,只要我安然无事,他便该酬谢神恩了!我被他温柔话语感动得一塌糊涂,哪里还顾得上介意口音这种细枝末节……
倘若我真的是来自异国他乡,那又是如何当上的太子妃?
夫君曾带我去见过一次我的爹娘幕亲王和王妃,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并没有异样。又或者,我童年时曾经旅居过其它国家,所以才有些生涩的口音,所以才不耐北方的严寒?可真是这样的话,夫君为什么从来不同我提及,反而说我只是烧坏了脑袋?
太子夫君总是对我的过去轻描淡写,就连那“初次”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