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把口水擦了,当机立断,蹭的站起身,提着裙裾蹬蹬蹬的就迈着小碎步,不,是女王华丽而优雅的步伐走下了武场。下面人看女王起身,自然也忙都站起,比武的人也立刻停下,恭敬而含情的看着她,修远却旁若无人的径直走到柳阴下的人影处,问道:“你叫什么?”
顿时,如刀如箭的毒辣眼光,嗖嗖嗖的射在男子身上,他却没显露丝毫不适,泛着深蓝色光泽的眼睫微微一扬,自然而然的回答:“我叫尉迟卓清。”
虽然嗓音娇柔了一点,容貌偏中性了点。
反正,这年头流行中性美。
何况,他的表情异常隽秀清淡,又不失贵族的典雅。
和楼下大厅里放的,被她自小就踮着脚摸了个遍的希腊进口的大理石雕像差不离。
满意,太满意了。
卓清回答完,只意态闲然的抿唇不语。围绕着两人的,那被场内观众压迫出的气场却越发沉重。
以至修远完全被隔离,没看到胧云太后与久梧那凶恶的眼光,而是莞尔一笑,大声道:“我,远,修族女王,以吸血修族先祖的名义宣布——此言此辞,皆将庇护于无上妖皇的圣光——尉迟卓清将是我的夫君。”
第3章
卓清一怔,嘴唇因吃惊微张的样子在修远眼里分明饶有趣味,他身后的小跟班却情不自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于是卓清修远的目光默契的一道射过去,只见那叫小雨的跟班两手虚抱胸前,吓得面如土色。卓清瞥了眼,慢慢俯下身,两只手指捏着地上只琉璃猫的后颈把它拎起来,不顾它抗议的眼神随手甩回小雨的怀中,泠然笑道:“这猫总不老实。”
严肃的比武场合可以携带宠物么?这是赤裸裸的蔑视我王的权威!
今日的当值司礼已经拿着笔在哗哗的奋笔疾书。
不期修远浅绽一笑,满言满语的含情脉脉:“不碍事,喜欢动物的男人一定是善良的好男人。”
可怜的司礼当即就把刚才那张纸给扯了。
卓清初时的惊愕一擦而过,立刻堆下笑笑得镇定:“是不是该比武中获胜的人才有资格迎娶女王陛下您呢?”
修远回笑得比迎风绽放的迎春花还甜蜜:“请柬上有这么写么?”
的确请柬上没有写,可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长得漂亮也不能这么糊弄人哪。
“在下国小位卑,”卓清无奈想了想,为了一生涓涓流长的幸福,昧着良心又说,“此行瞻望到女王陛下的容颜已心满意足,不敢再有妄想。”
“成婚后你就是修国的国王,与我共同拥有修国,谁还敢说你位卑。”修远说着,又朝眼前这只清秀小兔子巴巴粘凑上去,呼吸暖暖扑在兔子脸上,效果果然颇佳,登时兔子的心中一片拔凉拔凉。
场下人看两人郎情妾意、你来我去,也全都石化,怎也不相信啥时这比山雀还瘦小纤弱的男人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甘,愤恨,妒嫉,鄙薄,嘲讽,针针混杂,不约而同的从观众眼中激射出。
当一个人忙着做一件事的时候,他往往会忽视一些其他应做的事情。
这在平时自然不打紧,管天管地难道还管人发呆梦呓么。可赶上现在,修远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这才意识到,好像,非常严重的,冷场了。
衡光斋捏着毛笔,手也随着凝结空气僵在半空中,一滴墨汁自毫峰啪哒滴在竹简上。随便修远嫁多少个王夫,史官她不写,正史上就不存在,作者大,女王大,也不及史官纸上一拨拉的魅力大,白纸黑字,翻云覆雨,这才是历代修王特别注重史官长一职人选的原因。
卓清也跟着囧起来,这不还没倒插门么,就已经受到vip级扫地出门的待遇了。可忽然,谧静无声的广场上响起一声掌声,诸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荡过去,汇聚一点——却是以外交的铁血与战后对败军的狠酷著称的,修族上将军兼外廷侍卫长越泽。
本来女王大人不搞这一出,上至庙堂百官,下至山野乡民,人人都以为与女王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越泽是其夫婿的最佳人选。一个人族的太后,一个久疏的生母,似乎女王大人与越泽结为夫妇,才会让修族的王位更加稳固。何况越泽还是出了名的对女王一往情深。
如果是越泽的话,的确几乎所有人都心甘情愿,不仅是修国人,在场的竞婚者都得承认,无论才华、能力、仪貌,自己都难以与这个男子匹敌。所以如果是越泽夺去所爱的话,就没的废话说了。
所以才对这个不知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尉迟卓清充满不屑。
可这时候越泽分明在拍手祝贺,不仅是一声,还极为响亮清寥的拍出了第二下、第三下……
分明表示女王的这桩婚事我是极为赞同的。
既然连越泽都大度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祝贺尉迟公子与女王的这段佳缘,那么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故作姿态呢。
于是他的掌声再也没有孤寂下去,顿时场上哄然爆发出一阵掌声。
事后卓清倒是发自内心的对此道谢过,越泽不置可否的随便应了句“追随女王陛下的决定是我的职责”,态度不咸不淡。
三日后,婚礼前卓清的修族国王加冕典礼顺利进行,这样是为了保证女王的夫婿也同样身份高贵。虽说人还是一样的人,小雨怀中的琉璃猫瞧龙袍玉冠的卓清的仰角都向上抬了一度,回到房间,小雨背着人偷偷扯着卓清的袖子,不顾那手绣云锦寸布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