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躯,孤身赴险。值得么?
真傻真傻真傻~~
如果你、你有个三长两短,难道留我一个人在世间当鳏夫?
也许小雨说的没错,你这么对我,可能真的不会在乎我的性别。
即使你在乎,我也不能如此欺骗天真善良纯洁无辜的你下去了,等找到你,我一定要向你坦白!
不管你会不会原谅我……
王夫一壁厢这么自责自怨、向着爱人飞奔而去的时候,修远正扇扇羽睫,努力张开眼睛。
率先投影入眼帘的是生魂温柔如水的面庞,她这才发现自己倚身在生魂的怀中。
该死,又晕血了。
修远已然欲哭无泪,心中徒生“既生吸血族,何生晕血症”这种生不逢时怆然泪下的悲凄与孤独。
为什么独独喝王夫的血不会晕呢?
女王的小脑袋想不通,或者说她暂时不愿想了,只是赶紧问:“那个绑架王夫的恶徒呢?”
生魂和尸祝对视了一眼,尸祝立刻低下头来,像一只不小心把线团弄乱的猫。
如果没有寄主的命令,尸祝是不会花精力主动攻击路人甲的,一向奉行独善其主的生魂更不会。
果然让他跑了。
修远拍拍身上沾染的山尘,站起来,把生魂尸祝收回身体,正要回宫调人把这里大肆搜刮一遍,一抬头,嘴唇却微微颤抖起来。
眼前的半空中晕出一团舒服温暖的亮白,勾勒出个淡至透明的、似乎时时会被山风吹得缤纷而散的身影。伟岸的身驱在空中渐渐浮起,缓缓逼近。墨发长髯,目厉神严,帝王的不怒自威中却悄然渗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关爱。
“父……父王。”修远嗫嚅着吐出这个词,立刻迎上去,投入的不是曾挥指天下的有力怀抱,反而轻巧的自眼前幻影中穿过,跌倒在地。
眼泪,紧跟着簌簌坠下,“父王,您先在宫墙外,继而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徘徊不去,难道真有放心不下的事,或者父王您的故去真的另有隐情,故而衔恨不去?”
转过头,对面身影在黯色中岑寂不动,只有那双炯炯明亮的眼睛,死亡也遮盖不住的,透发出一股广而无涯的悲愤怒恚。
“父王,我也曾这么怀疑。请告诉女儿,倒底是谁害死你的?”
老王的身影只是静默无言,衣袪被夜风吹掀得如同群妖乱舞,仿佛在向女王提醒着天人两隔的事实。
“父王,”修远坐在地上,在自己的双手中埋下头去,“女儿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自小远儿就只会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竟日无忧无虑的被英明神武的父王您庇护着,根本没想过父王也有一日会忍心舍我而去,把修国全交在我的手上。母后、久梧、还有其他那些朝臣们,他们都很清楚我的无能,清楚我就是个朝堂上的摆设!他们,他们在女儿登基不久,就开始觊觎王夫之位,百官上书逼迫女王大婚,为的不过是控制我这个傀儡女王、想明正言顺的夺去我的权力而已。女儿只得用只嫁外国王族这个理由暂时挡住这些国中权贵。岂料更引得天下共逐,周围楦国、昙国这些大国的君王王子们都是跃跃欲试势在必得,女儿知道,如果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联姻,凝结历代修王心血的修国必将在女儿的手上并入他国版图,所以女儿才拂逆众议,挑了个可控制的尉迟族公子,可女儿仍怕那些势力会对现在这个天真善良纯洁无辜的王夫动手,怕我保护不了他……”
低述至此,突然,顶上响起一声沉沉的、好似远隔千里的叹息,修远被惊得抬起头,却发现先王的虚影陡然碎裂,立刻被周遭的漆黑吞噬至尽。而自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略带颤抖的沉问:“女王?”
修远转过头,果然是王夫睁大眼睛站在自己身后。恰好赶到,而不小心听到女王对着空气的这番肺腑之言的卓清见修远转身,缓步走到她眼前,蹲下来,指指自己的鼻子:“难道你嫁给我,就是因为我,‘好欺负’?!”
修远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先不由自主点了点头,然后拼命摇头。
哐啷一声,卓清的小心脏碎了个一干二净,含在嘴里的话也跟着痛心无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像你这样一个女王,怎么会愿意和尉迟这种国家攀亲,又怎么会纡尊降贵的看上无才无貌的我!”
“王夫~~”修远扯扯面色阴沉的卓清的袖口。
卓清毫不留情的拽回来,狠狠道:“你……!”又续不下去了。
心疼的难受。
“其实王夫,”修远抽泣着低低哑哑的说,“婚后我一直努力喜欢上你,一心一意的接近你,我自认为作为妻子,没有任何失德之处。可是,是王夫不喜欢妾身吧,从来都在疏远妾身,碰也不碰妾身一下。”
“我……”卓清有口难言。
“既然你不满意这桩婚事,这样也好,”修远移过脑袋偏了面去,“我俩并无夫妻之实,日后可以平静分手,免得纠缠不清。”
“什么叫‘以后’,现在我就回去起草离婚协议!”卓清怒潮汹涌,脱口而出,“你只要签字就行了,想找讼师在下奉陪到底。”
“不行,”修远大声说,“我现在不能离婚!在确察父王的死因、修国一切安定前,我决不能离婚。”凶完了,又可怜巴巴凑到卓清面前,鼓足勇气开口,“王夫,妾身……”
话未开讲,立刻被卓清不耐烦的挥手截断:“别说了,我要是执意离婚呢?”
“那妾身就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