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就叫做报应?报应自己的fēng_liú多情,报应自己的冷酷无情?想我二八年华时尝到了大登科的欣喜滋味,今天到底是把小登科给补齐了,不过于自己而言定然不是个欢喜的日子。
夜幕降临,丞相府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兵部侍郎周大人献礼白寒玉雕佛一座!]
[太医院明大人献礼凝霜丸三粒、千年人参五支!]
[明渊阁大学士史大人献礼颜真卿书帖一副!]……
书记官大声报着前来相府参加婚宴的众位大人的贺礼,这一件件物事儿哪样不是价值连城,世间罕见?不过这心头肉如若不割,在其他同僚面前丢了颜面倒是小事一桩,倘若惹怒了这相府的主人,那今后这仕途定然是坎坷波折啊!
[兰大人,恭喜恭喜!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真是羡煞旁人呐!]
心中暗咐[你可曾见过倪家千金?妄下断论倒是君一贯的作风。]面上却温和有礼[哪里哪里,邹大人也不遑多让啊!]朝野内外人尽皆知,这户部文修邹子明刚纳了仪月楼里的头牌语风姑娘为六姨太,如今可是[春]风满面,精神抖擞!
邹子明略微一愣,面现窘色,只得借口他事匆匆入内。
宾客大致已齐,我正与堂内众人[把酒言欢][谈笑风声]时下人却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双眉一皱,不怒自威。
[老爷,兰……兰将军到访!]
子浊!身形不由得一颤,连杯中美酒洒落在袍也无暇顾及。瞬的抬头,目光定格在庭前柱边,一袭玄黑铠甲于身,风尘仆仆却难掩其俊颜的男子好整以暇地望向厅堂。
难掩心中大喜,我顾不得堂上众人,径直向自己的弟弟走去。
[你怎会在此!]
[丞相大人娶妻,下官岂有不到之理?]
凤眼微翘,[笑盈盈]地望着眼前人,他立刻颤了颤正色道[雁荡山一役不过是本将军设下的圈套而已。他乌丘国数万之众如今已是一盘散沙,溃不成军。]
我诧异的望着身经百战,经受血与火,生与死考验的人难掩心中豪情。他——锦国大将军——兰子浊,是我的弟弟,是我兰子清的弟弟!
[如何?丞相是不是对本将军佩服地五体投地啊?]俊颜一下子换上了吊儿郎当的戏噱笑容。刚才的自豪之情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果然,担心这个人根本就是多余。
[姐,你真的要娶那倪家千金吗?]子浊凑进我跟前,低声询问道。
[不若你代我好了!]我没好气道。
耳旁一下子清净下来,我疑虑地侧身回望子浊,他此时不是应该落井下石,一脸奸笑的挪逾我吗?
只听得他沉声道[姐,莫负了倪家小姐……更别伤了你自己。]
[若非我相助,她的命定是朝不保夕,且她迟早要另作他嫁,又何来我负她一说?况我也断不会陷入这儿女情长中。]
子浊并未答话,只是望着那喜庆的红无言而立。
半晌,启唇[为了赶来相贺,我日夜兼程,总算是没误了时辰。但尚未回宫复命,暂先作别,咱们改日再叙。]
[好,一路当心。]
[恩。]
此时下人前来通报到了时辰,我便回到了百官之间,喜宴之上。倪家父母早已席上待坐,而自己这即将过门的妻子——倪依竹,也由婢女从侧厅搀了出来。细细碎步,轻盈体态,端庄礼仪,真真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
司仪一身喜庆地立于台阶之上,待喧嚣沉寂后高声朗道[拜堂!]
[且慢!]本想草草了事,尽早抽身,谁想却叫人生生打断,这叫我如何平得下心,静得下气!回身一望,没曾想竟是图海图王爷。
[王爷有何见教?]我拱手作礼,客气地问道。
[兰大人,今儿个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亦是倪大人嫁女儿的日子,为何兰相双亲并未在场啊?这似乎对倪家颇为不公;亦或者,兰大人根本是把此皇上钦定的姻缘当作儿戏!]语气骤地加重,声音也变得低沉有力,仿若无形的刑具,竟能叫人生生屈服。不过于我而言,只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在嘶声力竭地咆哮而已。
[本相……]我正欲辩解,远处却传来女子柔媚勾魂的轻笑。
这笑声……
[儿子的婚姻大事,为娘的怎可不在场呢!]语音渐没而人已至。那是张怎样摄人心魄的脸!细眉如柳,媚眼微翘,红艳欲滴的双唇仅此一眼便叫人难抑胸口无名燥火,忍不住拥在怀内肆意轻薄。且那身段岂是单单销魂二字可述!虽是被那紫红妖艳的薄纱笼住了全身,但那撩人的身姿顷刻间便叫人丧了理智,甘拜裙下臣。
那些明目张胆,色胆包天的群臣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娘亲身上游走,惹得我怒火中烧,恨不得将众人的双目都挖出来才解心头之恨!
只见她视若无睹的走过图王爷身侧,竟生生拿他当作了空气,径直走向了倪墨轩夫妇。唇角上扬,难掩心中窃喜。刚刚娘亲经过图王爷身边时纱袖轻拂,分明是在那酒中动了手脚。我虽不知那究竟是何毒药,但他图海今晚别想安宁了。要知娘可是天下第一擅毒之人。
[呀!亲家老爷,亲家母,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二位放心,我断不会叫倪姑娘给清儿欺负了去!]说罢还风情万种的笑望了我一眼,惹得我心里叫苦不迭。
倪墨轩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