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辽,如今皇帝驾崩,皇城军事大变,你早些保护军印抵达丰都交给孟大人。这样我也算死得有价值。”阿董说。
“那你呢。”
“现在都不叫为师了是不是?”阿董瞪他眼。
后来,后来的话。
她被乱箭穿刺。
舜辽使劲摇头,将意识迁徙清醒,视线重新落在宋闻礼的脸上,顿半饷,脸上却陡然生出几分杀气,手掌同时勒紧其脖子将之抵在墙角,他张张嘴巴:“阿董她从小是个孤儿,她说她来自澄县安家落,但阿董从未回去认祖,如今我见你……就想到了她,你们俩……难道不是亲的姐妹吗?”尾音颤栗,力道又紧了几分,再问,“想不起她了么?我调查你这么久,也不是白糊弄的。”
常听爹娘提起,闻礼实则还有个大自个五六岁的大姐头,可惜那年灾害发生过后,就再也未曾回来过,那时候,宋闻礼还是个三岁婴孩,根本记不得的。
“到底还是记不得了。”舜辽自嘲地勾勾嘴角,“阿董她很想你们,直到临死之前,我与她见面,她都在念叨着你们,尤其是你,宋闻礼。可你呢。”
“就算是孟大人。”舜辽眯眯眼,声音僵冷到底,“他也算是阿董的丈夫,你与自个亲姐姐抢男人也不算什么好鸟。”
宋闻礼脑袋懵了半刻,嘴角忽然挑起来,却显得无奈又伤情:“你先在和我讲这个有意思么?”接着一把拍开舜辽爷的手,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凉凉地“两个人都死了,你现在讲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她视线变得恍惚,“……都太晚了。”
舜辽爷微微揪眉,咬牙没吭声。
宋闻礼走后,他将地上的画像拾起来,整晚整晚的废眼睛看红肿了。
喝完今日的第二碗苦药后,宽衣解带入帐子盖被深睡,其实她睡得半浅不深,因为最近有太多糟心事,迷迷糊糊在梦里,看见一身赤红戎装的女子,她脸朝着这边微笑,就是不说话。
她想那就是阿董了吧。
翌日气候阴雨绵绵,宋闻礼蒙头爬起来,只觉得脑袋涨得慌,换句话来说,就是这身体不怎么好了,她替自己诊过脉,因着幼年后遗症的影响,能活到中年也算是很好的了。
只是。
她估摸几秒,手指头轻轻敲响几案,眼皮子细细落在窗口外那斜长进来的白梅花枝,滞了半秒,若是能弄明白,自己死之前见到的那个人是谁就好了。
撑着下巴眯了会儿,才听见泓祖在外头敲门,宋闻礼开门,泓祖一脸欢喜对她说道:“阿姐,舜辽爷居然把我们的账全还清了。”
宋闻礼一愣,举步下楼。
只见舜辽爷又是手里秉着一壶好久,独自坐在角落边边里喝着,宋闻礼坐下去,他斜睨了眼,继续吃酒,宋闻礼道:“你昨晚竟然还能哭了不成?”
舜辽爷嘴角动动,懒得废话。
她也同时拉上一壶好酒,给自己倒了杯,正往嘴里倒,反被舜辽爷给拉了回去一同喝进他肚子里去,宋闻礼嘴角抽了抽。
舜辽爷又睨了她眼:“这是我付的钱。”
宋闻礼气到笑:“昨晚见那脾气我还以为你今儿保准闭门不出呢。”她再指指自己的脖子,“你瞅瞅啊爷,被勒出了红疙疙,很难看的。”
舜辽爷:“那不正好吗。”
宋闻礼眉头挑挑。
“阿董我确实不记得了。”宋闻礼道,“那时候的记忆太模糊……”她视线重新回到舜辽爷脸上,滞了半会儿,“那阿董,我能去看看她吗。”
“我把她葬在了后邻。”舜辽爷说。
后邻的大片竹林中央处便是阿董的安身之地,孤零零的衣冠冢没什么东西,两人立在坟头看了会儿,舜辽爷道:“我昨晚,说阿董是孟大人的夫人这话,确实是真的。”
宋闻礼启道:“你没必要骗我。”
“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不知怎么的,舜辽爷笑起来,“那时候定下婚约的时候,没想到如今大家伙们都死的死伤的伤,”
宋闻礼嘴唇抿抿:“这事儿你还是对着阿董说吧。”
早前她食好晚饭,正在外出街道溜着玩,路边看到徐子青,正打算赶紧地溜溜逃走,却被直接打个正着,徐子青拉住她好气好笑道:“如今你见我像见鬼啊?逃做什么?”
宋闻礼站好,正经地咳了声:“正巧,我见你还真如同见了如来佛祖似地,圣光见不得啊。”
徐子青气到反笑:“行行行,我如今也是讲不过你。倒不如来点正事儿讲讲,说吧,这几天身体如何,我改的那药方吃的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自然习惯。”
“这也倒行。”徐子青瞧她的笑意,拧眉顿了半饷,迟疑道,“其实我今日听到了些小道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说出来也怕是徒增希望。”
宋闻礼瞧着他。
徐子青刚想说话,便听得旁边老林头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徐大夫小心!!”宋闻礼快速回头,便见一只劲风而来的利箭快速向他刺来,救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