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闹市,路边的台阶上面有一个修鞋的小摊位,摊位前边摆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墙边靠着一付又脏又黑的铁制拐杖。
一个头发乱糟糟,脸上皱巴巴地刻着凶狠与苦难条纹,穿着一件与他的脸同样皱巴的廉价西装的人在低头干活。
这个人姓金,叫金沙,在岛城过去道上人称“金钢刀”,如今却被人喊成了“金跛子”。
曾几何时,此人也曾经是岛城上下一把人人皆知的江湖打架斗狠的好手。
这时候,一辆豪华型房车路过,里面的人一闪之间看见了他,放下车窗回头又看了一眼。
“停车!”
车马上停下了。
车一停下,王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警觉地四下扫视,见熊远举示意要下车,马上推开车门,下车和江山一边一个替熊远举打开车门。
一双意大利皮鞋踏了下来,接着第二只皮鞋也踏了下来,熊远举下了房车。
王伟不知老板熊远举想要干什么,计划中没有说在此会有什么事情要办,为什么忽然叫停车,江山诡异地笑了笑,见熊远举看着那个修鞋的人。
“金沙。”熊远举站在原地轻轻的叫了一声,听到叫声金沙抬头看见了熊远举,愣了一愣,又低下头去钉他的皮鞋。
熊远举快步走过去,伸出手去:“金沙!”
王伟他们立马小跑跟了上去。
对于熊远举伸手的那只带着金表和佛珠的大手,金沙却是毫无反应,沉默不语。
熊远举尴尬地把手收了回来,微微一笑,双眼看着金沙。
站在他身后的其他人大概都知道此人是谁,熊老板为何看见他会下车,王伟却一点点也不明白,只是看着。他们一个个面色冷漠,目光里除了王伟之外,其他人充满了敌视、鄙夷。在这些强势人物目光的逼视下,金沙更显得孤魂野鬼一般,穷困、潦倒、孤独。
熊远举的表情与他身后的保镖却不同,他的面色始终保持着一种宽宏大度甚至于慈爱的笑意。
在众人注目之下,金沙明显感到了一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站在他面前的熊远举没有走,他也放下手上的锤子,拿出一包廉价的香烟自己点上一支,他狠狠地往熊远举脸上吐了一口烟雾。
“我已经不是你的人了,熊老板。本想躲开你,有多远躲多远,可你我交情一场,不给你一个出气的机会显得我金沙不够意思。现在你看到我这副德性,该满足了?”
“屁话!”熊老板没开口,他身后的江山脸色一凛说道:“金沙,熊老板出来办事看见你,马上就叫停车,下来看你,你……”
熊远举用手势制止了江山,示意旁边的肖尼拿一笔钱出来。
肖尼马上照办,打开公文箱拿出一沓钱。
熊远举接过来看也没看把厚厚的一沓港币放在了那个破旧的修鞋箱子上,淡然笑道:“钱不多,暂时补贴一下生活。从今天起,你一家的生活我会关照的。”
这一个举动,让金沙浑身微微一动,看了看钱,一下子激动起来,扭过皱巴巴的脸叫道:“熊老板!拿回扣的事我确实干了,我认账。可给警察局通风报信的事真不是我干的!到死我也不认这笔帐!打断了我一条腿,我冤哪!现在老婆离婚带着儿子走了,我算是完啦!……”
熊远举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弯腰拍了拍金沙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王伟和肖尼、江山等众人拥着熊远举上了车,又是一阵“嘭嘭嘭”关车门的声音。几辆豪华轿车马上离开了。
金沙抬起头来,看着远去的轿车,雨水和泪水一起流了下来。
一年前,他还是大熊集团的一名得力干将,深得熊远举下面的肖尼常识。只可惜,一件后来谁也搞不清的糊涂案子差点儿让熊远举损失了几千万元的走私贵重物品。有人怀疑他出卖了公司利益,拿了警察局耳目的好处,被熊远举开了……
车上,王伟一直不明白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见大家不说话,他也不便多问。
房车进入了另外一条街后坐在后面的肖尼悄悄地问:“熊总,我真是不明白,金沙在公司里就吃里扒外,后来又出卖你和集团的利益,跟警察局的耳目勾搭连环,通风报信,我们花了几个小钱,废了他一条腿,也算给熊总一个交待吧。为什么……”
“你把金沙的腿打断了?”熊远举沉默片刻,问道。
“对这种叛徒,就得以毒攻毒。”肖尼回答。
“你怎么知道通风报信是他干的?他承认了?”熊远举摇摇头,脸色微微一变,但坐在前面的王伟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得出,这些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他哪敢承认啊!这个小子死活不开口……”
“熊老板,”江山插嘴道:“事情明摆着的,你炒了金沙以后,他就怀恨在心,上次走私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肯定是他事先跟警察局某个耳目通风报信了,才差点儿坏了好事,一旦出事,几千万元就白白砸了。”
熊远举叹了口气:“为了这点事情就废掉他的一条腿,过分了。”
肖尼和江山呆了一下:“……”
几辆豪车拐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园林之中,停在了国际饭店的门口。
王伟、江山打开车门,熊远举走了出来。肖尼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熊远举走进大堂,肖尼说道:“熊总,我先送你去房间……”
熊远举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