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离去。
当魏紫吾路过她先前待过的山洞时,虽已有心理准备,仍旧略微睁大眼。
因之前一直有雨,火势只在洞里盘桓,倒是没有蔓延到洞外,火已熄灭,只留下黑漆漆的石壁与不断外涌的浓雾。洞外留下的大批尸体和兵器已被清理走,只有赤色的血迹渗透入泥土里,将地面也染成了红色。足以令人知道这里先前经历过怎样惨烈的变故。
一路疾行,快至行宫时,便见遇潋捧着一套衣裙在路旁等待。魏紫吾还做着宫女装束,自然不能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更衣之后才跟着石冬诚回了行宫。
这时天已完全黑了,如泼着浓墨般。
皇帝的崇宣殿和太子的掌玉殿外皆是守卫森严。太医更是全部待命,不是在皇帝和太子的殿里,就是守在殿外。
皇帝肯定是不会让太子死的,太子死了,皇帝无法向太后交代。相同的,太子自然也不会让皇帝死,否则必定会被其他皇子栽上弑父罪名。
今日之事最后的定论,是皇帝遇刺,太子救驾有功。行刺者尚待追查。
顾见绪、顾见擎、顾见衍都站在崇宣殿外,心思各异。女眷们也都在偏殿候着。
皇帝与太子两虎相斗,必然是两败俱伤。这原本应当令顾见绪心情颇佳,但他眉眼间却是阴云不散。魏紫吾至今没有现身,还有顾见毓也一直没有赶来皇帝身边。从得到的探子回禀看,这两个人就算不是一直在一起,孤男寡女共处的时间也够长。
因此,当顾见绪看到顾见毓终于出现时,投过去的目光沉得瘆人。顾见毓满不在意看了看对方,面无表情站到一旁。
魏紫吾回到行宫,才知道太子也受伤了,但路上,石冬诚他们一个字也没有漏风。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回掌玉殿看太子,便被太后召去。
太后脸上没有平时的一丝慈和,眉眼沉肃,透着锋锐,丝毫不掩饰她此时的心绪不佳。虽然她并非针对魏紫吾,却也叫魏紫吾格外慎重以对。
太后倒是从未怀疑过那张丝帕真有什么,她一早就知道是顾熙言闹的事,但此时也无暇追究顾熙言。更何况太后私下命人问过,狄旭年从头到尾都和顾见绪和几位武将在一起,有证人,自然不存在与太子妃有什么往来过密的关系。
但魏紫吾今日到底去了哪里,太后定是要问个清楚。
魏紫吾在太后问话之前,就已想好,将今日经历据实以报,从她如何突然昏厥,醒来就见到皇帝说起……太后听了,沉默许久。最后问了一句:“岐王可有对你无礼?”
魏紫吾没有片刻迟疑地道:“没有。”
太后观察对方一会儿,看出魏紫吾内心焦灼,急着想回去看太子,便道:“先下去吧。”
“是。”魏紫吾便向太后告退,急急赶回掌玉殿。
石安静看见魏紫吾的身影,紧皱的眉头终于抹平,上前道:“娘娘。”随即侧身请她在前。
魏紫吾急促的脚步一直到寝殿门口才略顿,她看到傅予州在里边。见到对方,魏紫吾心头的重负稍减,招呼道:“傅四公子。”
傅予州行礼道:“太子妃娘娘。”
魏紫吾来到床畔。
她见太子穿着雪白中衣躺在榻上沉眠,漆发散在枕间,心一下揪紧,问傅予州:“殿下是昏迷着,还是入睡?”
“娘娘放心,殿下只是睡着了。”
魏紫吾这才暗自呼了口气:“那就好。”
傅予州看看魏紫吾,想了想,道:“殿下先前约莫是记挂着娘娘,没看到娘娘回宫不放心,始终不肯入睡。我想着殿下如今实在虚弱,入眠为好,就在他饮用的水中加了助眠药,殿下这才睡着了。”
魏紫吾一怔,她倒没有想过傅予州会这样细心。他是想告诉她太子有多在意她吧。魏紫吾轻轻笑了笑:“多谢傅四公子告诉我。”太子本人是极少说他对她如何的。
她又问:“殿下是伤着了哪里?”
傅予州揭开被子,指着男人上身包扎过后在中衣下微隆的一处,并不隐瞒道:“右肋下一刀。背上受了一掌。”
魏紫吾眼皮猛跳,这刀痕看不出深浅,但她知道,刀伤是外伤,掌力才是更可怕的,有可能被震伤内腑或经脉更严重。便问:“那一掌影响大么?”
“娘娘放心,殿下受掌的前一瞬,他的刀已正刺中对方要害,使对方劲力大减。这一掌虽有一定影响,但并没有伤及根基,只需安养即可。”
魏紫吾慢慢颔首。没有危及性命,她便放心了。
傅予州道:“我还得去皇上那边,先告退了,娘娘。”
魏紫吾便谢过傅予州,允他离开。
寝殿中空无一人,魏紫吾坐到床榻边,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顾见邃脸上。
男人眼睑阖闭,将眼中璀星般的神采遮覆了。他的嘴唇原是润泽的红色,现下却是极淡的苍白。太子平素的威严与凛冽尽数敛去后,看起来如稚子般的无害。
魏紫吾发现对方的睫毛比她的还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