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满头白发的几位长老也感受到了凝重的气息,他们走出来,面对著仇焰:“城主,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你何必……”
仇焰道:“我不说出来,就会让一个人含冤莫白。”他停了一下,抬头看著所有的人,“思陇是我杀的。”
长老们相视道:“城主,此事非同小可。”
仇焰道:“我就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才会说出来。我不能再让圣……殷师叔再替我背负这个罪名了。”他跪下来,“请长老按族规责罚。”
长老道:“城主这样叫老朽如何担待?”
仇焰道:“无论是谁,杀人就要抵命。思陇死了十年,我欠她的命也已经十年。如今我只有一个要求,请长老们成全。”
“城主请讲。”
仇焰望著巍峨的城门,“我想死在‘情冢’里。”
“情冢”,传说是仇焰为妻子所建,每年忌日他都要在里面待一整天,谁也不准去打扰他。
仇焰站在“情冢”前交待仇峰,“我进去後就点燃火药,否则我就会在里面用内力催毁它。”
仇引墨想往里冲,他大喊著:“爹不会杀娘的,爹,你不要进去啊!”
仇焰对他说了最後一句话,“引墨,好好珍惜你爱的人,千万不要让他离开你,否则你会後悔一辈子的。”
他身後的门慢慢地关闭,仇引墨泪流满面,不住地喊著“爹”。
仇峰举著火把,靠近了引线。
就在这个时候,破空之声掠过,火把被一根簪子打落。
“仇焰,你还敢躲我?”
殷圣华披散著长发,泪眼朦胧,显然簪子是从头上情急之下取下的。
他一挥手,“情冢”厚厚的石门就被内力击得粉碎,这份功力著实让人叹为观止。
仇焰站在情冢内,看著他。
他站在情冢外,看著仇焰。
半晌,仇焰向他伸出手。
一瞬间,他笑了。
好个美人笑,好个一笑倾城。
竟像那春日风语,将百花催放。那种美丽,完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而且这一次,他的笑容是不再一丝媚豔的,纯洁得好像刚出生的孩子。
他跑向情冢,跑向情冢内的人。
“焰!”他全心全意地奔向前方,没有一点犹豫。
仇焰接住了他投向怀里的身体,双手收拢,“圣华,圣华……我不会再放开你,再也不会放开你!”
“那就永远不要放开啊!”殷圣华大声说,他仰头看著眼前的人,“焰,我──”
“──爱你。”
相同的话语消失在两人的唇边。
这美丽的图景勾起了洛迦城人十八年前的记忆。
是啊,那个时候,他们早就彼此相属了。
他们吵过,打过,相爱过,分开过,所有的苦,所有的笑,所有的青春年少,所有的风华正茂,都与彼此一起渡过了。现在,他们终於相聚,难道不是老天成全有情人吗?
这个时候,殷圣华又笑了,那是顽皮的笑,就像小时候害仇焰被打手掌心,就像他偷吃姐姐做的糕点。
仇焰捏捏他的脸,“又在想鬼点子。”
殷圣华伸出手,对著空中轻轻一弹。
仇焰看著他的动作,什麽也不说。
殷圣华放任自己沈入他怀里,“焰,我好爱你哦!……所以,你不可以骂我……”
情冢,在众人的眼中塌了。
刚才才相聚的两个人,就那样消失在轰鸣的声音里。
仇引墨看著傻了眼。
仇峰则是若有所思地望著。
第七章
仇峰的心里,想著另外一件事。
当初他拿著血色“殷”字的帕子来叩开情冢的门时,仇焰让他进入了这片禁地。
仇焰坐在蒲团上,在他前面是几块闪著异样光彩的布料。
他一步步走近,仇焰的身上到外是灰尘,在他周围已经有蜘蛛结网。
“义父……”
仇焰睁开眼睛,头上的灰尘纷纷往下掉。
他的目光只在仇峰身上停留短短一秒,很快就被那华美如霓的布占据了全部心神。他布满了厚茧的手指轻柔地抚摩过,好像充满了满腔的情意。
仇峰从没有看过他这副模样。
“义父。”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
仇焰道:“峰儿,你知道我为什麽修建这座情冢吗?”
仇峰沈声道:“峰儿不知。”
仇焰道:“它是为了纪念我此生唯一爱过的人。”他站起来,“我负了他,就算用几百年来忏悔也不能赎清我的罪。可是我还是没办法不想起他,如果能再和他待上一天,不,一个时辰也行,我愿意付出一切。”他环视四周,眼神黯淡下去。“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他说完这段话,就踏上了去灵霄岛的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