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消失在月光下。
还趴在原地的凤樱浑身一僵,在他走后沉默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一双粉拳在月光下徒然捏紧。
谁都不能妄想奴役她!谁都不能!
第二日一大早,颜鸢睡了个心满意足,才一睁眼,伸手撩开客栈床榻上的纱帐,纱帐后突然露出一张放大的俊脸来,愣是将她吓了一大跳。
“你……你这是在做甚?”
颜鸢下意识的拉起被子将自己捂住,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古代,睡觉都穿着一套雪白的里衣呢,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露出来。
她尴尬的清了清喉咙,端着原主高冷的架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大大方方的放下被子,将一双玉足踩到了放置在床榻边的小阶梯上。
胤睚在心底暗笑了一下,突然觉得她强行给自己戴着面具,偶尔却在不经意间露出本性,偏偏还要逞强的模样……
这些在过去的他看来,显得十分傻气的行为,如今也渐渐变得可爱起来。
她自己大约还没意识到,她的伪装早就漏洞百出了吧,能躲过无月门如此多长老的眼睛,只能说她运气实在太好了。
“徒儿来伺候师父辰起。”
胤睚恭恭敬敬的跟在她身后,随她一起走到梳妆台前。
“不必了,你且出去吧。”
颜鸢有些不习惯,又有些尴尬的挥挥手。
虽然无月门中确实有“首徒有伺候师父义务”的要求,但她却从未指望她这个小徒弟会乖乖执行。
或者说,她更怕他在此事之后记仇……
要知道,她们现在还没相处多久,感情基础这种东西,大约是没有的。
更何况就算是有感情基础的人,时时刻刻使唤人家给你做牛做马,再好的基础也要完!
若是有个人让她替他做牛做马……
颜鸢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简直不能忍!必须得好好使唤回来!
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连日来许多无意的举动,甚至是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对待的言行,都对从未得到过光的胤睚产生了十分巨大的影响。
一个已经习惯在黑暗中独自索,甚至因黑暗而将自己一点点腐烂的人,突然在一片漆黑中看见了一束光。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
最可怕的是,当有一天他拥有了这束光。
那么……
这种如同飞蛾扑火般,哪怕是抛弃生命也无法放弃的执念,令他们只能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或者如果她不愿意的话……
胤睚见她推拒的模样,眸光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他迫切的想要掌控她的生活,掌控她的一切,将所有不定因素全部驱逐。
既然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思,那么,像他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会允许只他一人存着这样的心思呢?
她起码也得回报他一下吧……
胤睚伸出舌尖舔了舔两排整齐的牙齿。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几分血液香甜的味道。
“不,这是师门中的规矩,不能因师父疼爱徒儿便坏了这规矩,师父是先洗脸还是先梳头更衣?”
“……”
那她还能说些什么?只盼日后他屌炸天的时候不要记这份仇才好。
胤睚替她拧好毛巾,摊在手上,似乎还想提她擦脸。
毛巾却被前世今生从未被人如此伺候的颜鸢一把抢过,自己略显粗暴的擦了两下,再迅速递还给胤睚。
那迅速的动作要多怪异有多怪异,胤睚却像没看见般,淡定的把面巾拿了回去。
心道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孝顺啊?怎么?她失踪一次还变得金贵起来了?
还是他在她这次的被抓事件中受到太大惊吓,突然一夜之间长大了?觉得要好好孝顺师父了?
颜鸢突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点头慈爱的看了胤睚一眼,然后自然的坐下让胤睚替她梳头。
小辈孝顺孝顺晚辈,天经地义!
胤睚被她那奇怪(?)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烦躁,这似乎不是他所期待的。
却还是走到她身后替她挽起了一头墨黑的长发。
“为何徒儿从未见师父绾过发?”
胤睚边梳边开口询问,她与前世的颜鸢真的大不相同。
哪怕是同一具身体,哪怕她一直在极力模仿“颜鸢”,可他总是能从一些细节中清楚的感受到,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颜鸢闻言神态飘忽,被问的有点尴尬呢……
虽然原著中设定修真之人体质与普通人别无二致,但到底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
就比如原主这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那手感不要太好。
她甚至能感受到胤睚次次一梳到底,从不打结的柔顺质感。
只是,她能说……
她挽不来古代这繁琐的发型吗?
在前世的时候她就只会扎马尾,顶天了也是一个丸子头的造型。
原主这一头秀发到了她手里,简直白瞎了……
“咳咳……修行之人,岂可如此在意外表?一切皆空,为有修道才能让你千秋万载的存活,切记不可在其他方面浪费太多时间。”
颜鸢清了清喉咙,还顺便借机道貌岸然的训了胤睚一通。
自上次在甬道了被他咬了一口后,她就一直怀恨在心。
本长老对你这么好,你就回报给本长老这个?一个出了血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