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连扇两个耳光,此刻僵硬得如同雕像,满身都是狼狈不堪。他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沉狠冰冷得如同被大雪淹没。许寻笙泪流满面,几乎是立刻提起裤子,又扯过被子,挡住被蹂躏过的身体,她想自己真的认不出他了,认不出眼前的小野。小野他,去哪儿了?
岑野静了一会儿,似乎也不再执意再对她做什么,他只是看着她,明明只有一个瞬间,却像看了天荒地老那么久。他的唇角忽然弯起,是那种很放肆很轻浮也很危险的笑容。他慢慢地说:“徐执可以,老子就不可以?许寻笙,你到底把老子当成什么了?你是老子的女人,不是那个死人的。老子想什么时候睡,就可以什么时候睡!那才是天经地义,那才是他~妈的真心实意,你明不明白?老子的……老子的……你明不明白?”
老子的……心,老子把你放在胸口的那颗真心,总是云淡风轻的你,总是令我忐忐忑忑的你,明不明白?
许寻笙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再看着咫尺之遥那张熟悉的脸,终于明白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在那巨大的失望和悲痛到来之前,她已转身不再去面对。她不想去看那份心情,不想再面对。她让自己的脸彻底沉下来,她看着他,眼神却像已望至很远的地方。她说:“滚,小野,你给我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岑野说完了那番话,也只觉得脑子里空空的,隐隐做痛。忽然间他发现自己原来孑然一身,原来什么也没有,并且也了无牵挂。他不去看她的脸,不知怎的,就是无法去看。他忽然冒出个念头,原本他来,是想对她说,i有意让她单独出道。可话还没出口,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而且他其实心里隐隐也明白,就算真的说出这条路,生性清高如同许寻笙,就真的会走这条路吗?除了他,除了朝暮乐队,这些年,她那么个孤单安静的女孩,又真的让谁走近过?
这念头滑过脑海,岑野又感觉隐隐无法压抑的钝痛,即将袭来,将他彻底淹没。而他,也已不想再面对。他只想逃,只想在此刻逃离她的身边。于是他不再看她,又像是眼里什么也看不到了。他从床上起身,从地上抓起自己刚才脱掉的t恤,又伸手将刚才打开的裤子拉链拉好。一言不发,也没有回头,走出许寻笙的房间。
门在他身后“嘭”一声巨响关上,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然后天地之间,方寸之地,只剩下一个衣不遮体的许寻笙。她痴痴望着那扇门,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往下掉。眼睛好像就快睁不开了。于是她把脸埋进手臂里,浑身瘫软无力,这辈子好像都没有办法再抬头往那个人所在的方向,再望上哪怕一眼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关在掌心(下)
许寻笙这么纹丝不动,坐了好一会儿,起身,走向门口。她想要拧开门看一眼,发现拧不动,又试了试,才发觉门打不开了。
她心头一惊,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进脑子里难不成,刚才那人,是把她反锁在房间里了?她用力敲了一阵门,可是楼道寂静,一点回应也没有。
许寻笙猛地往后倒退两步,反应过来,跑到床边,拿起内线座机,拨打总台。
“嘟嘟嘟”总机24小时有人值班,以往只要响几声就有人接起。可今天她打了好几遍,响了很久,那头也没人接。许寻笙倒吸一口凉气,谁,把她锁房间里了?而偏偏这么巧基地总台,始终没人接听她的电话?
许寻笙默坐了一会儿,并没有发怒或者慌张,只是脑子里一片茫然坐着,等她察觉时,发现眼泪已在手背上滴了一大片。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拿出手机,打给那个人。
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起。
那头的人,不肯吭声。
许寻笙努力压抑着哭意,很慢很慢的说:“是不是你让人把我关在房间里的?”
他不吭声。
那头还有很嘈杂的声音,人声,广播声,有人在旁边说:“小野老师,这边,请上车。”
“岑野你不要这样。”仿佛用尽全部力气,许寻笙才说出这句话。
他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许寻笙双手捂脸,低头,哭,一直哭。窗外的天黑了,星光升起,月亮也是弯弯一勾,挂在山峰之上。
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心似明月,明月照山川。
山川永无语,梦里失清风。
在上海的这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岑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仿佛个机械人似的,在李跃的带领下,见人,对着人笑,寒暄。聊了什么,好像都没什么问题。可整个人其实浑浑噩噩,无人知晓。
直至华灯初上,繁华降临。岑野跟着那群人,到了个热闹又快活的地方。幽暗华丽的灯光照在头顶,他坐在雍容华贵的庭院里,面前是仿欧式古堡的栏杆,还有一片幽静湖水。他仿佛才恍然惊觉自己在何处,然而只是沉闷坐着,不与任何人说话,只是让服务生上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不停喝着。
李跃来过他身边,对他说了些什么,啊,是了,这是大投资方老板搞的y,专程为他这未来的大明星接风。李跃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什么,岑野笑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李跃笑笑,起身走了,走到庭院门口,窗帘厚厚重叠一层层,繁华富丽,他搂住一个年轻女孩的腰,也不知是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