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但我知道,你后面肯定还有可用之人。即便是没有,以你的武功与智慧,假以时日,肯定能在最合适的时间地点救出我。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现在必须逃走,活下去。”我附耳在他耳边,轻轻却慎重地说。
终于,他点点头。
我心上的石头终于落地。
看着南风拄着剑,一步一颤地离开。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安宁。
很好,再无牵挂了。以后的风雨,随便你来吧!
其实我并不知道白衣人抓我到底是为什么,但我潜意识里能预感到会带来一场狂风暴雨。
但我没想到,现实比我预想的,更为复杂。
白衣人一路带我好吃好喝,款待一如几年前。
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也是一如几年前。
甚至,经年后的我已然学会了魅惑之术,用尽女性柔情,却依然未套出一句话。
于是,我默然了,不再说话。只该吃吃,该喝喝。
就这样,两人一路行了几日,他对我说:“好了,今晚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了。”
我冷笑:“我并不想见。”
“你不是有很多疑问么?见到他,你所有的问题就都可以解答了。”他讪笑,却并无愧色,而是舒了一口气,“我啊,这趟任务,终于也可以结束了。”
我看了看他,没有多问什么。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
晚上,我跟他一起,去他所说的地方,见他口中的人。
但我没想到,他带我去的,居然是皇宫!
难道……他居然也是要捉拿我归案的么?既然如此,为何不当初便直接将我交给刑部那帮人?还是,皇帝找我,另有他意?我突然有些不愿往下想了。
在宫门口,我望着他。
他似是知道我的疑问,却没有回答。而是独自上前,掏出腰间令牌,去与守门的商谈着什么。
接着,守门里有个人离开,大概是进去通报吧。
又过了一阵,守门人回来,与那白衣人说了句什么。于是,白衣人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根本无路可走,只好跟着过去。
只见一个太监已经候在那里,见我到了,也不多问,便自顾自往宫内走。
白衣人也不说话,只跟在他后面。
我自然也不说话,跟在两人后面。反正,不管后来的路是怎样的,我都有走下去的勇气。人生,大不了一死,如此而已。
三个人七拐八绕。不得不说皇宫真大。
本以为他是带我们去见皇帝,毕竟这是皇宫嘛。却没想到,他带我们去的,居然不是乾清宫。
其实,这宫里的宫殿不少,但真正住人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皇帝老儿住的乾清宫,一个是他唯一的女儿住的宁安宫。说实话,我不是没有好奇过这个皇帝的。因为,不同于古往今来皇帝的三宫六院,这个皇帝,居然是没有后宫的!
听说,他对他的皇后极度钟情。所以,自从皇后难产死后,他就一直没有再纳妃。而皇后留下的唯一女儿,便成了皇室如今的唯一血脉——宁安公主。
无数大臣数年如一日劝谏皇帝纳妃,至少选个秀女侍驾,以让皇室子嗣枝繁叶茂、江山世代相传。毕竟,皇家没有皇子,太子之位始终空缺,不得不引起各路野心人士日夜虎伺啊。其实,皇家始终不出太子,天下看中这皇位,岂止只有定安王一人?届时,若皇位传承始终没个合适的着落,只怕又要烽烟四起、生灵涂炭了。然而,对于老臣们的苦口婆心,皇帝从来不纳,甚至,有时大臣劝得狠了,他连大臣都罚了。
这样的皇帝,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真的情深至此?还是另有隐癖?
一边跟在白衣人走着,一边想着这些。却见白衣人停了步,停得有些突兀。我的脑袋磕到他的背上,有点疼。
抬起头,见公公回头看我们:“两位为何不走了?”
白衣人道:“公公是不是带错路了?我们要求见的,是皇上,不是公主。”
公公一笑:“噢,这怪咱家忘了跟您说了。皇上啊,正在宁安宫里跟公主喝茶呢。他特地让咱家召您往宁安宫见驾。”
白衣人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却不变,道:“噢。如此,有劳了。请。”
他伸手示意。那公公便继续在前面带路。
然而,我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他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跟上去。他深情凝重,绝对不是开玩笑。
我怔了怔,想起他此前种种,拿不准他对我是忠是奸,但起码肯定一点:他不会要我的命!
起码,在让我见到要见的人之前,他是希望护我周全的。
于是,我默默停步,没有再往前。
那公公显然也是个不会武功的,此刻也没注意我没跟上。
我正茫然着不知该往何处去,却突然耳里传来奇怪的声音:“赶紧去乾清宫,找皇上。一直往右走,最大的宫殿就是。”
我大惊。这声音我知道,是密语传音。以前南风闲来无事跟我玩过。那是武功高强之人才会的一种技能,听说是将自己想说的话以内力发出,只送给想送的人耳里,其他人均听不见。一般是用于非常危急又不能言明是时候。
这个白衣人,为何此时要跟我密语传音?难道,此时有什么危险又不能言明?
在我徘徊的一刻功夫,他们两人已走至宁安宫门口。那公公回头,显然已发现我不见了,远远望见我,要回来再请,却被白衣人拦住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