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极有权势,七百年单传之后突然出现女婴,这确实是奇异之事。当初老端王湛洵立女儿为世子,一时间还引起天下哗然,原来寓意在于此。
那些死士见势不妙,当下高声喝道:“说来说去,都改变不了你是女子的事实。即便上天让你登上皇位,你却不知自重,不招皇夫,只和女子厮混,还假托自己的妃嫔有孕。也不知是从哪儿绑来的野男子秽乱宫闱。”这粗俗的话让众士子直皱眉头。
湛凞已是胜券在握,这帮反贼已然承认自己登上皇位是上天旨意,那就等于是成功了一大半,神都让她当皇帝了,那神当然也会给她一些异能了,否则怎么能显得她这个女子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呢。她现在只要说出她能延续血脉的原由即可,而这个原由即使天下人现在不能全信也无关紧要,虽有半疑之忧,却也有半信之功,此之功便足可以将这些人斩杀殆尽。半信半疑之后便是随她做文章了,那就是后话了。
此时的湛凞周身光华万丈,让人心生畏惧,她铿锵朗朗道:“我湛氏乃是神族后裔,天生背现金凤凰,此乃神之印记,延续血脉全赖于此,与男女无关,此事端地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将湛氏神化,正是拜湛凞的先祖湛泌所赐,当初她怕晋高祖最后仍不肯放过湛氏,一意孤行揭穿她女子身份,使天下讨伐之。故而编造了湛氏的神力,将繁衍之功归于神力,撇除男女关系,做好两手准备,将来即便被揭穿身份,也好有应对天下的说辞。不得不说,湛泌这个女人真是奇人,心思缜密手段周全到极致。
“朕要是如凡夫俗子一般招了皇夫,那才真是悖逆天道,使我湛氏血脉混乱,必会招致天谴神弃。”湛凞冷傲的俯视众生,你们不是用男尊女卑来压朕吗,朕把这个指责还给你们。男女和合诞下的血脉不都是属于男子吗,你们让朕招男人,朕的湛氏血脉不就别人家了?朕的神族血脉还怎么继续?
见众人纷纷有肯定神情,那些死士一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这种情况超出了他们的预想。当初密谋时董桦等根本没考虑端地关于湛氏的传言,上位者为美化自己,总是要将己族一脉和一些不可抗拒的神迹传说强连在一起,这是历朝历代都会干的事,不足为奇。何况那些传言也仅在端地流传,中原地带不过有些只言片语,他们要抓住的只是湛凞身为女子如何胡为这一点。董桦想的是湛凞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和整个世俗相抗衡,不过他虽老谋深算,但也犯了个读书人的大忌,他以为这些怪力乱神之说,那些饱读诗书的士子怎会亲信?可惜他忽视的是这世上至高无上的皇权。这些士子他们心底里信得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皇帝能赋予他们的权力。权势诱人谁能抵抗?这些人既然来参加科举便是已经认可了皇上的统治,想给自己谋个光明前途。董桦想收了这些人的心为自己造势,他的筹码无非就是他在读书人心中的虚名。但顶着个虚名的大才和紧握实权的皇帝哪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只要皇帝说的有理有据,这些士子凭什么不信?哪怕听起来更像是说书人编撰的,何况史书上记载的历代皇帝不也都是用神说来渲染自己?
湛凞的眼中已经闪出嗜血的光芒,“从古至今,只要男子为帝,总会落得个天下纷争,百姓凄苦的下场。上天垂帘众生降下旨意,赐予朕之一脉神力,平定天下延续血脉。自朕起,大端朝历代将由女帝登基。从此天下必得百业之兴盛,万世之清明。”她话锋一转,对那些乱贼怒目而视,“汝等贼子,以为用此等秽言污语辱骂于朕,就能蒙骗天下人的眼睛?前刻汝等还对前晋昏君念念不忘,要朕还政于闵氏,被朕驳斥后,汝等又将恶语加于朕的爱妻,说她是前朝余孽。前言后语混乱无状自相矛盾,分明就是有人指使存心闹事。”她对卫绪使了个眼色,缓缓冰冷道:“来人。”
“你敢!”那些死士知道大势己去,那肯坐以待毙,拼命叫嚷,“你这等妖言只能蒙蔽蠢顿之人,天下士子心中皆明。你拿兵戈凶器围困吾等读书之人,分明就将士子的尊严践踏于脚下,分明就是昏君所为。今日吾等若是血溅当场,天下士子必定众口讨伐替吾等讨回公道。”
这也是湛凞最大的隐忧,她扫视众人,那些士子都面露畏惧之色。毕竟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真要当着他们面杀人确实会让人害怕。
忽然间,只见一枚鸡蛋从跪着的百姓中飞了过来,准准扔在了一名死士的头上,一个似乎壮着胆子的百姓声音高叫道:“打死你们这帮坏蛋。皇上让咱百姓吃饱穿暖过个好年,是咱老百姓的大恩人。你们这些坏心眼的,一天到晚想着前朝昏君,想着再来欺负咱老百姓。皇上,您一定要替草民们做主啊,把这些勾结贪官祸害百姓的歹人全部杀掉。大家一起上,砸死这帮龟孙子给为咱苦死的亲人报仇雪恨啊。”好似号令一般,不知从哪儿出来的鸡蛋烂叶污秽之物全部砸向这帮死士,百姓中间好多义愤填膺的声音。
湛凞昂首淡定,她已经看见百姓中间夹杂了好些个酉阳控制的京城暗线,不用想,定是她的仙仙在背后出谋划策。那些死士有苦难言,砸向他们的污秽之物中含着许多常人看不出的细小暗器,怎么办?只能硬扛着。难不成还能冲向百姓?真要这样,湛凞杀他们名正言顺。
读书人最是明白事理,说得好听点就是良禽择木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