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说起闲话。
湛凞便以百姓困苦,国库空虚为借口,草草结束了婚典。但样子还要做,掌灯时节,一大帮子宫女太监拥簇她来到了延福宫。湛凞眼神扫过四周,又看看端坐在床边蒙着盖头的新婚妇,挥手让不相干的人退下,只留银月和子端在身边,然后一下子掀开了盖头,也没讲究任何礼数,对着眼前的美人笑道:“皇帝娶妻,和民间竟是大同小异,不过繁琐奢华罢了。”
美人不悲不喜,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冷道:“臣妾见过皇上。”
湛凞在她对面坐下,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口又扔了,“你不要怨恨朕,该恨的是董桦和董平。这帮子混账,成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净是道貌岸然的畜生。一开始说朕女子相恋悖逆伦常,如今有利可图,还不是将你乖乖送进宫。”
董姝韵冷笑道:“皇上这话,臣妾听不懂。皇上娶臣妾和娶臣妾的兄长又有什么区别吗?不过都是关在这深宫熬日子罢了。娶臣妾不过是想打董家的脸面,用来杀鸡儆猴而已。臣妾能恨谁呢?谁也不敢恨。”
湛凞有些赞赏道:“有意思。皇后竟是个聪明人。既这样,朕就放心了,皇后一定会安分守己母仪天下的。”
董姝韵自嘲地笑笑,道:“皇上更是个聪明人,又比臣妾身份尊贵许多,怎么不安分守己,在端地做个相夫教子的女人呢?”
湛凞玩味地盯着董姝韵,嘴角翘起一丝浅笑,走到她近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突然蛊惑道:“朕这张脸好看吗?”
董姝韵满脸通红,眼中终于流露出小女儿才有的羞意,她不得不承认,湛凞的这张脸确实是能迷惑住任何人——任何男人和女人。
“你是想和朕说,你也和朕一样身不由已,是吗?”湛凞的脸上满是嘲弄的笑意,“相夫教子?朕不否认男女之间有真情。可是朕,也不允许天下人伤害朕与皇贵妃的情义。难道男女间的情就是值的祝福,朕的情就罪该万死?朕和她的情碍了谁?害了谁?朕,争这天下,就为了她和朕。朕和她要是没了势力,就会和你一样,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你觉得那些个男人会放过朕和她吗?也许下场比你还惨。这天下不是男人的天下,也不是女人的天下,是强权者的天下。”
董姝韵被她那漆黑如墨的眼眸吸引住,不由自主地问:“皇上就不怕人言可畏?”
“人言?可畏?跟随朕的人,图的就是份荣华富贵光耀门楣,朕给他们就是。天下百姓,图的就是个温饱过活,朕定帮他们实现。那个些顽固腐儒,朕诛他九族。如此,何来人言?何必可畏!”湛凞的笑容自信灿烂,晃了董姝韵的眼,她竟有种错觉,似乎全身上下已经和脸面一样红的快要烧起来,她不自觉地颤声道:“既然皇上都说身不由己,那何不体谅一下臣妾。”
湛凞放开她,淡然笑道:“朕就知道皇后是个明白人,有什么话直说。”
董姝韵定了下心神,“臣妾听闻皇上有个义子,臣妾想养在身边。”
湛凞毫不在意,哈哈笑道:“朕准了。”
董姝韵倒不疑惑,用个义子来稳住董家的心,湛凞既然能当上皇帝,想必是能狠得下心的。她又说道:“臣妾的堂姐董姝晴是前朝闵炫的正妃,望皇上能善待。”
“这才是你的肺腑之言吧。准奏!”说罢,湛凞笑着径直走了。董姝韵只听到,宫外的太监高声说道——摆驾清漪宫。她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是赌对了。当初董家要送她入宫,她就打定了主意,和皇上摊开明说,堂姐的教训在前,她可不想做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然后再被弃如敝履。可董家是她的血脉至亲,也不能真的和皇上联手毁了董家。她今日这番姿态就是告诉皇上,她不想惹事,但是也求皇上能帮她实现使命,好给董家交差。她相信皇上能明白,毕竟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手段心思非比常人。不过今晚皇上的一番说辞,倒是勾起了她对闵仙柔极大的好奇。她突然脸色通红,两个女子会如何恩爱呢?
清漪宫中,等着湛凞的不是仙仙的浓情蜜意,而是冷若冰霜。原来湛凞大意,忘了自己的手刚刚碰过董姝韵,当她伸手想搂住闵仙柔温存时,不属于她们的香气立即让闵仙柔沉下脸来。湛凞悔之不迭,立即命人打水洗手,反复了搓洗了几遍,才擦净谄媚地笑着靠近闵仙柔,将自己与董姝韵的对话仔细地复述了一遍,讨好地笑道:“我是那么禁不起诱惑的人吗?当初那么多美女主动投怀送抱,我也不是丝毫没不动心嘛。仙仙,你就原谅凞凞这一回,日后我定离她远远的。”
闵仙柔突然落下泪来,“我也知道你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可不知为什么,现在的我总觉得烦躁不安。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凞凞,你会不会烦我了?会不会也讨厌我这样?”
湛凞赶紧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怎么会呢?我的仙仙不管成什么样,在凞凞的眼中都是最美的。你可千万别多心,周医官曾特地嘱咐过我,怀孕前期,心情确实会多变,这是正常现象。当初我娘也没少折腾我爹。过一阵子,适应了就好。”
见湛凞这么说,闵仙柔心情好转了许多,猛地回过味来,质问道:“你把小湛荣送给了董姝韵?”
湛凞一时哑口无言,想打个马虎眼,笑混过去。哪知闵仙柔不依不饶,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