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怕朕伤了眼睛。再也没有人和朕一起读书作画弹琴吟曲。再也没有了,”闵踆伸出颤抖的手,浑浊的眼泪潸然而下,“你一定是可怜朕,你一定是心疼朕,所以你才回来的,是不是?来,来抱着朕。就像以前朕生病时,你紧紧抱着朕一样。”
稚儿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不由自主地过去将闵踆抱紧。闵踆灿烂地笑了,“这是稚儿的怀抱,你是稚儿。这次我去死,你好好活着。我听说地狱有专门一层是留给负心人的,我去受罚,当将来赎完罪再转世时,我一定来找你。求你别忘了子干。”闵踆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没了生息。
稚儿只觉得眼眶一紧忽又一松,当泪水流尽时,他终于看清了怀中的老人,抬手轻轻摩挲着那张满是沧桑的脸,轻松地笑了,“你终于死了,可是你也赢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我那么好,好到这颗心都被你收买了。也好,你杀了我全家,我也算报了仇,咱们就这样扯平了,好吗?你等着,我马上就去陪你,如果我是稚儿,我陪你一起下地狱受罚。如果我不是稚儿,我一定替你找到稚儿,他若是不要你,我陪着你,再不让你寂寞,再不让你可怜,可好?”烛光一闪而灭,再无声息。
有人进去查验,出来后向湛凞禀报,阁内的两人已经气绝。闵仙柔抱着湛凞,整个人显得疲惫神伤,“是我,命人杀了那人的全家,不是我爹。凞凞,你说我会不会。”
“不会。”湛凞搂紧闵仙柔,目光坚定有神,“无论是谁,我绝不会让你和我们的孩子受到一丝伤害。”
闵仙柔眼眶一热,“你已经知道了?”
湛凞拥着她朝皇城的正殿——光大殿走去,“你抱着湛荣时,我就奇怪了,我的仙仙不是一向都是希望独占我的吗?怎么会让这个小屁孩和我姓?我找来周医官一问,她交给我一封父王写的信,我这才明白,原来我的仙仙是母爱泛滥。”
闵仙柔被她逗得悲伤稍去,“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你父王母后的事了?”
湛凞笑道:“是啊,当初父王装模装样还不同意我俩的事,想来我就有气,这笔账,日后让她孙女找她算。”
闵仙柔“扑哧”一声笑了,“凞凞,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善待百姓,别让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失望。”
湛凞缓缓点头,“好。”
两人携手来到光大殿,便见武师德匆匆赶来,跪下气喘道:“属下请王爷、公主示下,我们的人已经将闵炫府团团包围,是否捉拿闵炫?”
闵仙柔恢复常态,道:“不必。你派人去盯着即可。一旦赵福全进入闵炫府中,不多时,闵炫必定逃跑。到时,你只命人在后追赶,将他们一行人赶入闵煜的地盘。记住,追捕闵炫一定要秘密进行,而且戏要做足。等他进了闵煜的地盘,就命袁家接应,到时再大肆宣扬,要让天下皆知他有圣旨。”她对湛凞笑道:“我给了赵福全一张传位闵炫的圣旨。你一登基,闵煜必定也会登基。到时就看他杀不杀闵炫了?闵炫有圣旨,是所谓的‘正统’,闵煜一旦下手便也是‘谋逆’,瞧他还拿什么借口来讨伐我们。若是不杀,国无二日,我们就等着他们内斗吧。”
湛凞为逗她开心,故意道:“我若是闵煜,就将闵炫囚禁起来。你能如何?”
闵仙柔知道她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心里一暖,嗔了她一眼,“这样啊,我们在那里的人当然会助闵炫一臂之力,保管让闵煜心烦。”
武师德心服口服,转身而去。雄伟的大殿只有湛凞和闵仙柔两人,两人环顾这空荡荡的四周,突地相拥而笑。闵仙柔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说道:“现在还要做三件事,一是我们进京的消息,务必要封锁十日。二是劝降范赫,除去闵炜。三是稳定前朝旧臣,我们从端地带来的人不熟悉朝政,现在还必需依靠这些旧臣,等到明年开春,我们开科取士,再慢慢将这些人替换掉。”
“我明白你的意思,稳定大局才是重中之重。”湛凞将下巴靠在闵仙柔的肩上,说道:“封锁消息这不难。只是,范赫,谁去劝降是难事。旧臣,谁去稳定也是难事。闵炜,除去容易,他的三十万大军给谁,这也是难事。”
“旧臣只能皇帝去安抚,这非你莫属。范赫,你若不能前往,也只能你最信任的人前去安抚,所以只能我去。至于闵炜的三十万大军,不能给李朗,否则他势力太大,若有异心,不好钳制。赵岩要抗击闵煜,一时半会不能回来,也不能将三十万人马随意调动,以防途中哗变,难以收拾。我看不如让武师德去,一来,这人在京中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此时留在京中,若是居功自傲,和旧臣勾结,我们反而有所制肘。二来他虽不会打仗,但探究人心自有一套。我们给他个防御史的职位,只让他管理这三十万人马,其余地方军政大事一律不准他插手。等我们完全掌控了局势,再招他回来不迟。”闵仙柔分析地头头是道。
湛凞却为难道:“别的都好说,只是你这身子,我不能再让你涉险。”
闵仙柔温柔笑道:“我想好了,我不一定要到武威郡去见范赫,可以让李朗陪着,在京城和武威郡中间找个地方会面就好,让李朗亲笔书信给范赫,以范赫自私的性子,若是有利可图,他必会同意的。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也明白,这几件事必需尽快解决。若是闵炜得了我们控制京城的消息,那个没头脑的莽夫,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