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关外有大将军的人接应,公主定然平安。可借口伯母病重,先请红巾营的心腹出关告之赵将军,然后出关再请红巾营的人护送,这样定可万无一失。”董姝韵歉意得对赵母道:“委屈伯母了。”
“无妨无妨。”事关一家性命,赵母怎会有异议。
湛滢却哈哈一笑,“你等忠心,本宫心领了。马英如此动静,任何人出关都会陷入危境,除非是他自己人。不过你们无须担心,只要本宫安心住下,他们暂且不会动手。”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细想一下便明白了。要在将军府中刺杀公主,还要将自己的罪名撇干净,这当然要好好谋划。马英毕竟久经沙场,不是鲁莽人,自然要确定万无一失才好下手。
“找不到赵将军,可以去找李朗。怒目关离这里也不远。”许久不曾说话的董姝晴突然开口道:“要想出关也不难,袁氏商行就不会叫敌怀疑。听说孟阳袁氏已经更名为柳氏,这里的袁氏恐怕过不了多久也得改名,但人员却俱是袁少华亲信,难免猜测不定人心浮动。不如就利用这一点,说动周铭,送我们的人出关。但昌福不能去,”她突然觉得直呼昌福的名字有点不妥,赶紧改口,“相公和妾身等亲自去接公主入将军府,一路上恐已被眼线发现,相公若去,这计便不好使了。最好差个手下有些实权、又忠心的人,以走私为名,引周铭上钩。”
湛滢耳中听着董家姐妹商议如何行计,又仔细看了看这两人,心中暗叹,这样机智美好的女子,才该是董家的顶梁柱。可惜啊,重男轻女,董桦费尽心机撑起的董府让董世杰、董昭言之流毁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切已经商量妥当。昌福和董姝晴依计而行,董姝韵却被公主挽留。赵母和陆凝香见天色不早,赶紧出去亲自准备晚膳。而鱼跃、鸢飞也被打发到屋外。
董姝韵毕竟见过大场面,和公主单独一屋也不见太过局促。
湛滢有心问话,但又不想让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于是笑道:“昌夫人如何来到武威,可否说与本宫?”
“民妇当然知无不言。”董姝韵将过往一切详细说来。听得湛滢连连点头,叹道:“昌福倒是个有福气的,真应了她的名字。”
“是啊,武威动乱一平,民妇和家姐就让她改回自己的名字。”
“昌福不能如赵润玉一般以女子身份示人,你心中可有遗憾?”
“回公主,这世道对女子虽比以往略宽容些,但男尊女卑仍根深蒂固。况且行商三教九流都要接触,还要和北狄做生意,男子身份还是必要的。如今这样,民妇和姐姐已经知足,也是皇后娘娘的天恩所赐啊。”
湛滢感叹,“伉俪情深,不局限于男女啊。”
董姝韵羞涩一笑,“不瞒公主,也不是没有赌气口角之时。淮儿一家之死,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昌福去了几回不见淮儿的丈夫孩子,又悄悄命人打听了,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她心里也是有数了。民妇原想等她想通了这事也就过去了。结果她足足月余没有和民妇说话。民妇只好拿着软话去哄着。哪想她却说,不是气民妇,而是气自己没本事,当初哪怕是拼死拼活地耍无赖不让淮儿出宫,这女人也就没有后来的苦事。民妇听这话真是哭笑不得。她也不想想,若真是这般,哪有后来民妇和她的姻缘。”
这昌福竟不知妻子的醋意。湛滢不由哈哈大笑,转而又长叹感慨道:“世事变幻焉能尽如人意?可笑安王还成日间借口孝道跑去太师府。”这才是湛滢留下董姝韵的目的。
董姝韵似乎没有理解公主的意思,只是顺着话,摇头轻蔑道:“只不过是在野外捡来的婴孩,当初被家里逼着、也是为了自保,前皇后这才提出过继要求。”
“真是捡来的?”湛滢疑问道:“如今朝堂京城暗流涌动,都是流言闹的。”
公主虽没明说,但董姝韵却立刻明白了。做生意的马队也常去京城,茶馆酒肆的闲言碎语哪会不知道。都传言安王是皇上在潜邸时的私生子,董姝韵听了只觉好笑。今儿听公主这么一说,明白流言蜚语到底还是有些影响。她斟酌着小心翼翼道:“皇家血脉天下独尊。民妇记得那年公主出生,皇上当着满朝三品官夫人的面,迎着朝阳将您高高举起,您背上天生金凤,高贵莫测,恍如神迹。反观那位王爷,养在前皇后宫中时很是幼小,老嬷嬷替他沐浴,前皇后及宫内许多人都瞧得真真的,不过就是一普通婴孩,背上哪有皇室金凤印记。即使只瞧你这三分像皇后、七分像皇上的样貌,也可知您身份的尊贵。民妇说句大不敬的话,当年皇上在潜邸时,北狄亢氏、前晋闵氏兄弟都想着法讨好皇上,送去的女人即便不如皇后娘娘那样绝色天下,也是万众挑一的。您瞧那王爷的样貌,可有半分美人的样子?”
“确实平庸了些。”湛滢淡淡笑了。又闲聊了一会,赵母和陆凝香亲自上菜请公主用膳。都是见过世面的,陪着湛滢说笑着,氛围很是融洽。
晚膳过后,众人正要劝公主早些就寝,就见下人领着昌福进来,对公主跪下道:“草民挑了个最忠心的手下全适才,顺利完成了任务。草民怕公主想知道详情,悄悄命人将他带到了将军府的一处后门。”
什么人能让一个混迹江湖多年的奸商说出“最忠心”三个字?只有她靠山主子派来的人才能让她这么说。湛滢明白这个叫全适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