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却有意瞥了下子端。
子端当即跪下,“请皇上不为自己,也要为大端百姓,为皇贵妃保重龙体。奴婢斗胆请旨,奴婢下属有一人擅长易容,请她代替皇上守城即可。”
湛凞故意沉吟,武师德立即接话,“皇上,子端所言甚是。臣保证一刻也不离那人身边,决不会让旁人看出端倪。皇上,”他都快要哭了,他的全族身家啊,全系于皇上一身。关于皇上的安危,他可不敢轻信任何人,万一李朗有任何差池呢。
“也罢。”湛凞被逼无奈,长叹一声,“也就是你啊。朕尊你为先生,你又在京城护着朕的仙仙。唉,你对朕有大功啊。今晚要是换了旁人,朕定治他个动摇军心之死罪。你起来吧。”
武师德暗自长松一口气,哆嗦地起身,喘了喘,轻松笑道:“皇上,请随臣来。臣这里有个天然藏身之所。”
湛凞背着手,点头示意他带路。没惊动任何人,他们出了大帐,又走了不远,来到一处峡谷口,只容一人进出的狭长窄道一眼望不到头。火把照映下,窄道阴影恍惚弯曲,犹显得幽暗深邃。早有暗卫先行进去探路了,片刻回来对皇上跪下点头。
武师德见怪不怪,笑道:“皇上,这里面别有洞天。”他边走边介绍道:“这个峡谷当地人称作不息谷,原就是闵炜的秘密老巢。内里温泉瀑布、良田桑果、树林花圃、雕栏玉砌应有尽有。万把人在里面繁衍生息,一辈子不出谷都不成问题。谷中进出就只有这条弯曲狭长的窄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年一听到北狄来范,闵炜就将大军带来这里,他和心腹卫队进入谷中,其余人就留在谷外自生自灭。北狄也曾经攻打过一次,自然没有好办法,也只能作罢。经过闵炜这么些年的经营,这谷中已经像个小城郭了。这里的屯粮,即便没有耕种,供万人吃喝三年不成问题。”他的意思是让皇上在北狄进攻时暂居在此,只是不能拿皇上和闵炜比,他不好直说。
夜色如漆,湛凞也没有心思细看,她明白武师德的苦心。不过她还要立时赶回大营,只刚进谷内匆匆扫视了两眼,又思虑一番叮嘱了几句,便急急得上马扬鞭而回。
回到御帐,洗漱一番,天色已微亮。吃了早膳,湛凞抖擞精神,准备进城。
卯时,钜城内旌旗招展,热闹非凡。全城的百姓几乎全部出动,个个翘首以待都想看看皇帝的御驾是个啥样子。以往听到北狄来犯的消息,百姓早就闻风而逃了。现在皇上都来钜城了,那肯定是要固守的,所以百姓也没有再收拾包裹四处逃散。
湛凞没力气也没心思在钜城百姓面前做姿态。她在京城百姓前做姿态,是因为京城有各种与她不利的势力蠢蠢欲动挑动人心,她需要民心安稳她的大本营。钜城百姓受北狄荼毒最甚,她能来便是对百姓最大的安抚了,何必费力气作态。所以御辇直奔行宫而去。这行宫原是闵炜的府邸,李朗不敢进驻,在城中找了处不大的空宅做了将军府。
湛凞对李朗的做派很是欣赏,不过在看到自己的行宫后不禁皱了眉,“碧瓦朱檐,雕梁绣柱,高堂广厦,鳞次栉比。搜刮民脂民膏到了这等极致,闵炜不亡何来天理。”众人跟在后面沉默不语。
湛凞看也不看这繁花似锦,直接走进正殿,正式颁旨让武师德带三十万大军进驻钜城。众人心里诧异,小皇帝想指望这三十万人马抗衡北狄?这不是玩笑吗。可见皇上一脸威严,谁也不敢问。
李朗心中却隐隐有了念头,越发对皇上敬佩,出列躬身道:“启奏皇上,钜城一带自归王化之下,一直是臣代管政事。臣粗鄙无才,只懂军事。还请皇上另选贤能来治理钜城。”
湛凞点头,“这事朕只有定夺。眼下还是抗击北狄为先。”
李朗恭敬领旨。湛凞见目前没什么要事,便让大家都退下,直等武师德来。
虽然不息谷离钜城不远,但三十万人马行动怎么都要耗费些时辰。等月上枝头,陶青山来报:武大人觐见。
湛凞昨儿一夜未眠,今儿才休息起身,正在品着冰镇酸梅汤消暑,听闻立即放下玉盏召见。
武师德精神奕奕跨步进来,倒头便拜,“臣防御使武师德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湛凞笑了,“平身。朕交代你的事可办好了?”
武师德起身笑道:“皇上放心,臣命人已将不息谷中的粮食搬来一半,但对外宣称是全部搬来钜城,将士们不疑有他。现今全体将士已在钜城外集结,只等皇上下旨。”
“好。”湛凞很满意,“你随朕去检阅三军。”
“马上?这天色已晚,不如等明日,”武师德话音未落,湛凞打断,笑道:“将士打仗难道还分黑夜白昼?军情不容迟缓,朕现在就去。”
武师德不敢反驳,跟随皇上出城来到大军前,三十万人马举着火把,一眼望去甚是壮观。湛凞松开马缰,沿着队伍缓缓而行。后面的陶青山紧张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要是突然哗变,后果不堪设想。他哪里会知道武师德早将所有军官重新洗牌,闵炜的心腹已经魂灭不知何处了,剩下的都是实意归顺大端朝的,而靠近皇上的队伍更是被武师德收为了心腹。
湛凞面上郑重庄严,内心翻滚不已,瞧这些人个个对武师德恭敬有加,她不由一阵烦躁,拉住马缰,高声朗朗、情义深切道:“朕今日进驻钜城,见了闵炜的府邸,奢华的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