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长长出口气,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词:“妖孽。”说罢也咬破口中的毒囊,立马毙命。
湛洵挥手示意让人将尸体抬走,她再去看闵仙柔,小姑娘已经昏倒在爱人的怀中,她忙命人救治。女官周大夫是湛洵的心腹,她亲自替闵仙柔解了毒,又把了脉,确定没有大碍才离去。湛洵站在床前望着小姑娘出了会神,突然吩咐湛诚道:“立即告之秦先生,让他飞鸽赵岩,严防李朗来袭击。让卫绪动手吧,务必一网打尽。”即墨瑶看着爱侣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午时暑热正盛,王府书房内,湛洵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田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本王知田大人熟知各朝各代的酷刑,曾经在京中时让个死硬的匪徒说了实话,本王着实佩服,就不知怎样才能让田大人开口?”
田浮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以折磨人起了仕途,深知那些酷刑的残忍,赶紧不住地叩首,哀求道:“王爷何必和小人一般见识。小人真不知王爷想知道些什么,小人来端地不过担个太守的虚名。”
湛洵微微笑道:“确是虚名。哼,事到如今本王也不瞒你,端地的一切尽在本王的掌握,你暗地里建起的死士斥候、你的所有心腹,全是本王的人,是本王授意他们接近你的。”
田浮瘫软在地,绝望道:“既如此,王爷还想问什么。”
见他这幅模样,湛洵不屑道:“本王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本王欲助端妃的谋划?”
田浮了无生气道:“那日公主生病,我正巧碰到端妃的父亲,听他无意说起。我将此事飞鸽京中,几日后便接到密旨要铲除端妃,嫁祸王爷,好让李朗将军师出有名。既然我身边全是王爷的人,想必王爷也都知道,既然没有阻止,可见王爷也想铲除端妃,我倒是帮了王爷的忙。”
湛洵摇头道:“果然如本王所猜。本王若想杀端妃,有无数种办法,何必选最笨的一种?本王是想将计就计,找个名头,将闵踆派到端地的一干人等一网打尽,可惜万没想到,闵踆竟将太监训练成杀手。晋朝乱成这样,闵踆却依旧皇位安稳,是有些手段。看来本王要重新审视闵踆了”
“原来如此。我若派人行刺端妃,必定会被活捉,只要刺客供出我,想来便可名正言顺被王爷铲除。王爷的手段也不遑多让。”田浮哀哀道,“我也不求活命,只是家中尚有个不足三岁的幼儿,只求王爷能饶他一命。”
“知道那两个太监是怎么死的?”湛洵将昨晚之事说出,阴冷一笑道:“斩草除根,本王可不敢小看幼儿。卫绪。”湛洵话音一出,有个中等身高的侍卫进来跪下。湛洵满面杀气,狠狠对他道:“一个不留。”那侍卫领命,拖着田浮下去了。又一会,有两个中年夫妇被侍卫推进来。
湛洵端茶抿了一口,观察着这跪下的二人。男子低着头,眼神四处乱飘。女子满脸悲色却不见害怕。湛洵故意轻蔑道:“你二人就是端妃的父母?端妃的死因,本王已命人告之你们。也罢,你们生了她,又要了她的命,也算公平。”
那女子果然受不住,以头捶地,激愤道:“皇妃遇刺,王爷应该秉公执法,岂能容凶手和帮凶逍遥法外?”
“你,你你,贱女人,”男子惊恐地指着女子,恐惧道:“王爷,小人真是无心的。”
“无心?”女子惨然道:“对,怪我,是我害了女儿。那日我要不是为公主的身体伤心难过,女儿怎会不忍心,将实情相告,也就不会被你这个畜生偷听到。你分明怕女儿不回宫,怕断了你的荣华富贵,所以将此事告之田浮。这些年,你得了田浮多少好处,你仗着他的势力做了多少坏事,现在竟害了女儿,我绝不放过你。”
“你个疯女人。”男人作势要打女子,湛洵冷哼一声,吓得他立即规矩起来。
湛洵有意问那女子道:“刺杀皇妃的罪名是要灭门的,夫人不怕?”
女子赤眼狠心道:“请王爷做主。”
女人绝情起来果然够狠。湛洵满意道:“既如此,本王就灭了李氏一门。本王会给端妃修个庵堂,夫人去给女儿守灵吧。公主,本王会照看。”
女子叩首谢恩,看也不看如烂泥一般的丈夫,径直离去。湛洵命人将男子全家下狱,也回了内院。其时闵仙柔已醒,只是不言不语木然发呆。湛凞在她床边,拿出自己最喜欢的小玩意哄着仙仙。即墨瑶担心闵仙柔的状况,将湛洵拉到一边,悄声商议。哪知湛洵根本不以为然,笑道:“你知道吗,端妃的娘亲为给女儿报仇,不惜灭了夫家满门。这家女子一脉相传强悍的很,不用担心。”即墨瑶气得背过身不理会她。
三日后,秦元匆匆来见湛洵,闵踆借口端王谋害皇妃,谋反之心昭然,命李朗起兵二十万直抵护城。秦元实在不放心,不顾年事已高,非要前往护城。湛洵知道老先生护己心切,只得应了。两人细致谋划一番,秦元才起身告辞。
湛洵一回来,便命人收拾细软。即墨瑶感觉不妙,问道:“这是做什么?”
“送你和凞儿、公主去栖梧山纳凉。”湛洵说得风清云谈,可怎能瞒过爱人。即墨瑶道:“你别骗我。闵踆借口端妃之事发难,你怕万一,想送我们去避难。”说着眼泪不由流下。
湛洵搂过爱人,轻轻拭去泪水,叹道:“我喜欢你的聪慧,可有时也恨你的聪慧,你就不能装的糊涂点?”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