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和袁少华在南边散布谣言,就说闵煜不顾天下百姓与北狄的世仇,已经和其联手欲要进攻大端。如此一来,闵煜即便真是出了兵,也定是犹豫不决。南边,你不必担心。”
湛凞听她这么说,心中只觉一阵阵暖流涌出,眼眶也不禁潮湿了。不过她可不愿此时流露出软弱状让爱人担心,于是按住心神,自信深情地笑道:“闵煜的性子说好听点叫谨慎,其实就是优柔寡断,胆小如鼠,每走一步都要摸清看清,稍许不合他所想,便会踌躇不前反复掂量,生怕失了他那点家底。可天下形势瞬息万变,等他想好了,又是另一番情景喽。只要前方捷报频传,闵煜不敢有大动作。我倒不是担心南边,反而更加忧心京城。”
“京城你更不用担心,你先祖在京城经营百多年的暗力,再加上卫绪,我自信能掌控局势。”
湛凞仍是不放心,“话虽如此,可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董马两家心中从来只有私利,如此好时机,他们不弄出点幺蛾子,真是辜负了上天对他们的‘厚爱’。”脸上露出一丝讥笑,眼中又滑过一抹阴狠,“我已决定带董平、马强、慕中原三人出征,留卫绪和郭桢给你。”
“甚妙。”闵仙柔赞道:“御驾亲征,带重臣前往,再合理不过。没了这两个老狐狸约束,董桦又在病中,马志洁、董世杰必会有所动作,这才好拿住把柄。不过,没了马强户部尚有王功名,吏部却少个可靠的。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好人选。”
“不碍事,我本来就没想将董家立时除去,毕竟他们根基颇深。再者,”湛凞笑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前番我们打击了几次董家,要是将他们逼急了,恐怕会做出激愤之举。我这皇帝其实做得险啊,当时虽有你精心谋划,但只有三万兵马进京安定大局,根本远远不够。要不是局势骤变,御林、戍京两军来不及反应,哪能轻易被混在其中的暗线控制住?这两军再不济,也毕竟有二十万人,真要哗变,不可想象啊。不瞒你说,我那时是做好退回端地的准备的,算来那时我们也只控制了京城及其以西的城池,其它地方根本没有任何势力。如果董家跑出京城招兵买马反了我们,凭我们那点兵马,又要对抗北狄、南晋,又要防着范赫,还要小心京城二十万降兵,还少钱粮,真真一点胜算也没有。天助我也,不曾想这董家竟然降了。我盘算过,三年内还是要以稳为主,待到国库充盈,民心真正安定,到时董家便会任我宰割。”
闵仙柔爱恋赞佩地看着湛凞,温柔笑道:“你也别谢天,那时看似凶险,却是必然。御林、戍京两军都烂到根子里,哪里还能打仗,虚张声势吓唬他们一下,再加上我们的人在,他们不降才怪。董氏更不要提了,他们家历代文职,都是在官场上勾心斗角的能手。战场上,他们无胆无才,如何敢反。再者你身为女子这一点,正好能给他们大做文章谋取私利。两相比较,他们自然要归顺你。”她突然轻笑出声,“你似乎对马家不以为然,那马志洁对你可是觊觎更甚。”
“好酸啊。”湛凞借着她的玩笑,调皮地挤挤眼睛,说道:“其实我对马家防备更甚。说句无赖话,我是皇帝,即便做出昏君之举实行一言堂,随便提拔几个官员,吏部他也不敢说什么。掌吏部者得人脉,掌户部者得国运啊。干什么事不得要钱,马强若是背着我稍微做点手脚,也许几十万银子就没了。户部不在自己人手中,怎能睡安稳。闵踆也深知这一点啊,他明着是放任董家做大,实里董家沾不得半分兵权和钱权。帝王之道,制衡之术,他是用得不错,不过他也只有这点本事了。也由此可见,马强必是闵踆的心腹,我们进京时,唐克之流对闵踆死忠的御林戍京将领已被斩杀。这马强我留着他也是有用意,天下的钱粮户籍账本都在他手里,若是被他毁了,我又要花多少人力物力来补救。不过马家父子倒是机灵,面上真是归顺。但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等这次亲征回来,借口给马强升官,让王功名接手户部,彻底架空马家。”
“那还不是因为马志洁对你的贼心。”闵仙柔故意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就不怕马家闹事?”
“马家没有董家的人脉,面上他又表明了做忠臣,我升他的官,合情合理,谁会多舌?”湛凞对着爱人隆起的小腹,哈哈笑道:“马家对我有贼心,我对马家的命更有兴趣。是不是啊,乖女儿?”
气氛再不像刚才那样严肃,闵仙柔也知道湛凞真正决定的事不会更改,她只能轻松笑着说道:“你放心,京城我会替你看着。凞凞,你现在是个真正的帝王,知道如何取舍了。”
湛凞坚定深情地望着她,“再如何取舍,我也不会舍你的。”这句话犹如盛夏祛暑的微风瞬间让闵仙柔通体清爽。两人依偎着享受这难道的静谧。
当晚上书房里,湛凞先密召了王功名和郭桢,将御驾亲征的事告之了二人,并下密旨给了王功名。命令其务必要掌控户部。王功名这时已然肯定自己真正成了皇帝的心腹,真正可以为国为民一展抱负,顿时激动地正襟向皇帝起誓,决不负皇恩。
待王功名退下后,湛凞便盯着郭桢沉默不语。郭桢被她瞧得心里发毛,赶紧跪下向皇上表态,“皇上幼年在潜邸时,老臣便追随左右。臣的心、臣的命,都是唯皇上是从。”这话就是告诉皇上,我跟随湛氏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