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铭诚失魂落魄地从家里走出来,罗老太太还在后面大笑着。他越走越远,但那笑声却不曾从他耳里消失。母亲几乎绝望的声音徘徊在他耳边,叫他也觉得生无可恋了一样。
他蹲坐在路边,周围的行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失魂落魄的他,没有一个驻足。
天底下好像就剩下他一个了……
不对……罗铭诚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还有个没成型的孩子。
他想起先前和阮玉浓做那些事儿的时候,他都毫无反抗地任那人把种子撒进自己体内,丝毫没有考虑过孩子的问题。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可能怀的……谁想得到呢……
阮玉浓在情动的时候还会说些玩笑话,叫他给他生个儿子,他也配合着说了,一边说一边用雌穴夹住他,热切地期待着一会儿将要射进他体内的东西。
谁想到呢……真的有了……
罗铭诚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身上没钱,一分都没有。他无处可去,罗家待不了了,阮公馆也回不去了……他只能在外面,像乞丐一样把自己团成一团,冷风吹在他身上,他冷得发抖。
——又冷又饿。
天色已经暗下去了,他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胃里难受地厉害,时不时就呕些酸水出来。他不知道这是孩子在作弄他还是胃出了问题真的难受了。
晚间的风吹在身上很冷,比白天更冷。罗铭诚不可抑制地战栗着,但寒意丝毫未减,像是深入骨髓,要把他冰封起来。
身体冷,心里也冷。他就好像垂暮之年的丧家犬,被所有人抛弃了,无处可去,只能在一个小角落里自生自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都已经划过半个天际的时候,有个人过来保住了他。
罗铭诚这会儿已经迷迷糊糊的了,他被冻得头脑发热,又没吃什么东西,极其虚弱。
“铭诚……铭诚你怎么回事……”
“一出去就不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他听不到声音,耳边是嗡嗡的噪音,只觉得抱着他的人身体非常暖和,那人身上还有点汗味,身体的起伏很大,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非常明显,呼吸也是炙热而急促的。他不知道那人是怎么了,但就是觉得安心了点,好像又被人捡回家,不用孤寂地死在路边了。
他这么想着,往那人的怀里钻了又钻,最后甚至抑制不住地开始哭泣。像是失智了一样,完全不顾及自己这一大把年纪。
阮玉浓把自己的外套脱了,裹在罗铭诚身上。他感觉到怀里的人不住地往他身上靠,原本焦躁的情绪也逐渐抚平了。
不管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至少他心里是有自己的。阮玉浓这么想着,把怀里的大男人抱紧了。
罗铭诚意识模糊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旁边还有个人轻轻拍着他的背,他下意识地觉得非常安心,逐渐睡了过去。
只是他这一睡,叫阮玉浓真真没了法子。
于是从这里一直到阮公馆的路,都是阮玉浓橫抱着他走的。这段路平时步行就要走上半个钟头,现在抱着一个人,速度不止慢了一倍。再加上罗铭诚一个大男人不比女人,那分量也是实实在在的。就是阮玉浓能抱他上楼梯,还是经不住这样一番折腾。
他们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日出。
阮玉浓从中午就发觉不对劲,便差人去罗家催人,谁料这一去却发现罗家人去镂空,一个人都没了。他这才着急忙慌地在江北城里到处乱找,一直到半夜他快放弃的时候,才在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罗铭诚。
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罗铭诚看起来并不像是要逃走的样子。再加上最后罗铭诚很主动地抱住了他,还往他身上靠,很好地安抚住了他。本来应该怒发冲冠的人一下子软了下来,抱着人就只会安抚了。
回到家之后,阮玉浓抱着罗铭诚就往于是里带。他身上冰得厉害,也不知冻了多久,合该在热水里泡泡驱驱寒气。
罗铭诚自然就毫无知觉地任他摆弄,他放好水,把人搬进浴缸里的时候,才就着于是的灯光发现这人的左脸有些微肿。
他心疼地碰了碰,也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他就是再生气,也舍不得在这人身上动手的。至多象征性地在他屁股大腿上拍两下罢了。
“铭诚……”阮玉浓低声唤着,捞起一点清水洒在他脸上,看着水珠划过微肿的侧脸,最后掉到水里。
“我今早就不该放你出去,怎么就出了事……”他细细地亲过罗铭诚的额头,顺着眉骨滑到眼旁,在眼角边留下一吻,“以后不放你出去了,尽让人不省心。”
他这样宣告完之后,洗洗地看着罗铭诚,还说:“你看,你也没反驳,以后就这么定了。”
他说完,便开始细心地替已经睡过去的男人洗澡。
浴水划过男人的胸口肚脐,顺着身体的线条落下。
阮玉浓看着男人平坦的小腹,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怎么有点变软了……”他小声嘀咕着,缺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