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推开第一间卧室门的时候,就发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薛琰。
是消失了半年之久的薛琰。
自从薛家遭难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薛琰,听人说,他参加了起义军,要造反,于是她前前后后托人寻了许久,都再没有他的消息。
却没想到,今日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会遇见他。
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前去查看他的状况。
他脚上受了伤,似乎很严重的样子,但已经包扎过了,伤口也处理的很好。
而再看去,屋子里的小几上,还有喝到一半剩下的粥,一碟摆的整整齐齐的糕点,以及女孩家,内里的小衣。
看着糟乱,却也整齐。
可是,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薛琰醒来之后,她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人。
她同薛琰说,因为救他,还害她被家里边赶了出来,无处可归。
那是他第一次同意了,让她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可以跟着他。
那时候,她就在想,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竟然不如一个随随便便捡来的恩人身份有用。
还真是可笑。
因为自己也无家可归了,所以之后的日子里,她就一直跟着他。
从白水到皇城,一步一步,那么艰险,那么痛苦,她都挺过来了,硬撑着没有倒下,本以为,守得花开见月明,可是却半路杀出个江予袖。
所以,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一无是处,甚至还伤害过他的人,可以轻松的占据他的心,继而将他整个人占为己有。
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公平。
......
江承许连续几日未回,徐氏憋着一口气,早就快爆发了。
他天天养着外面的那些狐狸精也就算了,刚开始顾着面子,还去管管,后来实在没精力和他扯些有的没的。
他愿意养就让他养去,反正那些外面的人,是一个都别想踏进江家的门。
徐氏看着江承许一回房间,连外衫都未脱就躺在了床上,整个人懒洋洋的。
而身上,则是散不去的酒味和脂粉气息。
那样呛鼻的,引人恶心的味道。
“你有本事就天天待在外面,别回来了,反正这个家里,你在不在都一样。”徐氏就站在榻边,冷言冷语。
而眸子里的怒火,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喷涌而出。
江承许在外面是喝了几杯,这个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想说话,只想在床上好好的躺会儿。
但是徐氏却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声音尖利,令人烦躁。
终于,江承许忍不住了。
他睁开眼睛,朝着她吼:“够了!”
“徐茹,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多年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江承许此人,是生性软弱,不喜同人争辩。
这也就是他们成婚这么多年,他却一直被徐氏打压着,诺诺无为的原因。
甚至连小妾都不敢往家里抬,只能偷偷的养在了外面。
但这一回,却有些不一样了。
酒壮人胆,江承许酒劲一上头,冲着热血盎然,就将之前的不满都倒了出来,对着她指责,信誓旦旦的吼道:“如果你要一封休书,老子马上就给你。”
他早就受不了她了。
明明自己跟个黄脸婆一样,却还要天天管着他,让他在外人面前颜面扫地,从来都不留一点儿情分。
留着她做什么?
留着她究竟有什么用?
“休了我?”徐氏冷笑一声,咬着牙狠狠说道:“江承许,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求我嫁过来,是谁帮着江家,走到了今天,所以,现在就因为我生不出儿子,你就要休了我吗?”
徐氏向来强硬,但话说到这,竟有些泪目。
当初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哄着她嫁了过来,现在她没用了,就想一脚踢开......
可是徐氏,是绝不会轻易在旁人面前露半点软,哪怕那个人是她的相公。
她瞪着他,眉眼间,凌厉顿现,是让人看了都打寒颤的可怖模样,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告诉你,这个家业,必须是我儿子的,如果我生不出,那无论是谁,都休想!”
就是因为没有儿子,这个靠着她徐家帮衬的家业才落到了别人手里。
她不服,也不甘心。
所以,哪怕是毁了,哪怕让一切都消失殆尽,也绝不能让旁人轻易得到,无论是江予衿,还是外面那些贱货肚子里的东西。
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徐氏说完这话,也没停留,转身就大跨步走了出去。
外面天还冷的紧,她却只穿了一件袄子,也不晓得,气冲冲的走出去,是想做什么。
然而此时江承许听她这么一说,上头的酒劲似乎就清醒了一些,回过头来一想,觉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