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玻璃破了,更紧急,先修;你的窗户, 十分钟,我就去。”
老板被老板娘拽走了,何岚氲只好先回房间去等着。走到二楼楼梯拐角,上方猛然又是一阵巨响。这回的声音像是大面积的撕裂破损,楼上有人惊叫了起来,引起恐慌,上面几层的住客全都向楼下涌来。
楼梯狭窄,何岚氲逆着人流几乎无法前进。她看到人群里有一对中年夫妇衣服淋湿了,说着中文,急忙问他们:“上面出什么事了?”
中年大姐说:“风太大啦,把旁边的树吹倒过来了!我们的房间玻璃让树枝砸碎了,差点伤到人,幸好我跑得快!这辈子都没见过台风,出来旅个游碰到这种倒霉事!”她的丈夫说:“我们算运气好的,最南边那几间屋顶都被掀掉了!外面那么大的雨灌进来,保不准一会儿泡了水就要停电!”
好的不灵坏的灵,他刚说完这句话,顶上的过道灯忽闪了几下,灭了。没有窗户的楼道和走廊立刻昏暗下来,外头也是风雨如晦,天色阴沉。
“快到下边去吧,老板娘说底下的餐厅最安全,晚了连地方都占不到!”大姐好心劝何岚氲,“东西别管了,命要紧!先去躲一躲。”
何岚氲被她拉着,随人流往楼下走。人群里没有看到岳凌霆,那么大的声音,他肯定也听到了,看着挺精明机灵的人,总不需要她来担心。
——他耳朵不好,万一在屋里没有听见呢?或者听见了,但是他听不出来那是什么声音呢?
何岚氲已经被人群推搡拥携着下到一楼大厅,又转身回去,硬是逆着人潮挤回二楼。
二楼的楼道黑漆漆的,只有中间一扇小窗采光,被屋顶掀开后失控的气流和风压吹开了,哐哐地拍打着侧面墙壁。玻璃早已拍碎了,风雨像找到了出口的恐慌人群一样从狭小的窗口灌入,洒了一地的玻璃碎渣、雨水和吹进来的树叶垃圾,从那儿经过的人无不抱头尖叫被淋了一身。
她的房间在走廊那一头,岳凌霆正在门口用力敲打房门:“岚氲!你在不在里面?开门!何岚氲!”
她想走过去,迎面的人把她撞了个趔趄。住在二楼的客人也传染了恐慌情绪,蜂拥而出往一楼跑。何岚氲冲他大声喊:“岳凌霆!我在这儿!”
他没有回头。周围太吵了,他听不见。
他居然徒手把门打穿了,伸手进去打开门锁冲进屋内。
不一会儿楼道里就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堵在楼梯口下不去。何岚氲摸到兜里的手机,赶紧拿出来给他打电话。
响了两声他就接起来:“岚氲,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楼梯口,你别找了,出来吧。”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在哪儿?我听不清……”
“外面!楼梯口!”
“你到底在哪儿,我马上来救你……”天气恶劣信号不好,听筒里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竟像哽咽带了哭腔,“澂笙,你再说一遍,我听不清……”
他叫她什么?
何岚氲抬起头,那厢岳凌霆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已经跑出来,举着手机四望,两人隔着长长的走廊互相看到了对方。
他放下手机,拨开人群向她走来。
拥挤的楼道硬是被他辟开一条通路,被推挤的人骂骂咧咧,但他丝毫不顾。
何岚氲看他走到面前,解释说:“我正好有事下楼,没在房间里……”
冷不防他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拥住扣在胸前。他在她耳边吐出一口气,声音微颤:“你吓死我了。”
何岚氲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转开话题说:“这里没法呆了,再往后一定会更乱。趁现在外面风还不算太大,去你订的酒店。房间没退吧?”
“还留着。”岳凌霆终于放开她,一只手仍然搂着她的肩膀,隔开人群往楼下去。
“你的证件拿了没?”
“都在身上。”
经过门口柜台时,何岚氲看到台面上有个空塑料袋,拿过来把两个人的手机证件都装在里面,袋口扎紧;又拿了柜台后面的剪刀,看了看两人的衣服质地,从自己棉质衬衣下摆剪下来两段布条。
岳凌霆问:“这是干嘛?”
她把两根布条卷成小卷递给他:“你的耳朵不是不能进水吗?外面雨大,用这个塞上。”
他看她的眼神便有了些别样情绪,接过去把布条卷紧塞进耳朵里。
这两件事都做得非常明智。出门走了不到一百米,两个人就从头到脚全湿透了。岳凌霆起初还把外套罩在她身上,淋湿了之后反而累赘,索性也丢了。
街上已经鲜见行人,偶尔有一两个,也急色匆匆地赶回家躲避风雨。风力至少达到8级以上,携裹着雨点打在身上生疼,从背后吹来时人被风推着只能小跑,停不下脚步。
岳凌霆把她护在里侧,贴着建筑物墙根往前走,不至于被风吹倒。突然一阵嘎啦脆响,头顶上的商家灯箱支架断裂掉下来,何岚氲抱头惊呼了一声,灯箱却没有砸到身上,骨碌碌地滚到路边,又被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