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受伤的腿,脖子上的青筋爆出,脸涨得通红,显然是在强忍着痛。
“大叔,你可还好?”陈满芝蹲在地上柔声道,“实在抱歉,我们并非有意。”
那男子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朝她点点头。
“你先把裤腿卷起来,我现在要帮你检查一下伤势,可能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些。”说着,陈满芝便向男人伸出手。
那男子错愕,不待他反应,坐在一旁的妇人立刻拉开陈满芝,嘴里骂道:“你个小贱人,毛都没长齐就想勾引人。”
被妇人这么一拉,陈满芝一个趄趔摔坐在地上。
“娘子。”彩云惊慌的上前将她扶起,看着妇人不满道:“伤了大叔,并非我们所意,你这嘴巴怎么这么恶毒,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自己看看方才她到底想干什么,要我表哥露腿给她看呢,真是不害臊,我表哥都大了她一辈了,竟存了这样龌蹉的心思。”那妇人指着陈满芝,一副母鸡护犊的样式恶狠狠的盯着二人。
陈满芝瞠目结舌一瞬时,随即微微蹙眉,不悦道:“大娘,你说话注意分寸些,我只不过想看看他的伤罢了,哪能有什么龌龊的心思?”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还是跟妇人解释一翻。
“我呸,看伤?这天下的大夫都死绝了要你一个小孩来看伤?你要忽悠我们?想都别想,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那妇人跪在地上紧紧的抓着男人的手臂,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众人挤出了几滴眼泪,“各位都要给我们做个见证啊。”
“前边就是医馆,将人抬了去。”方才开口的粗汉手指着前方说。
“不行,伤着不能移位,否则稍有不注意会比现在更严重。”陈满芝断然拒绝,对那粗汉道:“这位大叔,劳烦你帮忙去叫个大夫,让他顺带拿一些冰块一起来。”
那粗汉一愣,想想好像有点道理,看了陈满芝一眼便转身推开众人走了出去。
“娘子,咱们……咱们今天去不了姜府了吧。”彩云低声道,出了这事人家闹着要说法走不了,那姜家那边也没法去了。
“再说吧。”陈满芝心底微沉,今日出了这事耽搁了去姜府的时辰,还不知道后面是个什么光景。
没多久,那粗汉就带着一个老者和小厮模样的男子匆匆而来。
那老者一见这么多人围观,皱着眉不悦道:“又不是什么好事,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没受伤的散开些。”
围观的人渐渐地挪开脚步散去,有些人不时的回头,还想一探究竟,因为车夫的及时叫喊提醒着,受伤的人不多,留下来有伤者的亲属和另外两个摔破皮的男子,彩云又花了些钱将这两个男子打发了。
陈满芝看着车夫,淡道:“大叔,你先去医馆看看拿点药,然后再回府里跟夫人禀报一声,若是可以让母亲去姜府给递个信。”
车夫犹豫了一下,车轴断了马跑了,自己在这干等也好像也没什么用,“那娘子一会还去不去姜府?”
“若是还早,我们自己租个车子过去就行。”陈满芝应道。
车夫颔首就跟二人道别先行回府。
那老者蹲下叫男子褪去了脚袜,看了一眼转脸抬头问道:“方才是谁说伤者不能移动还要冰块的?”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一副疏离的样子。
陈满芝看着古稀之年的老者,穿着灰色长衫,他精神矍铄,留着山羊胡子,一脸的富态。
“是她。”那粗汉指着陈满芝,面上有些尴尬,方才这大夫还不乐意过来,所以他就搬出陈满芝说的话来搪塞一番。
“是小女说的,可有不妥?”陈满芝应着那粗汉。
老者撸着胡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瘦成纸片的小娘子,然后接着给伤者仔细的查看。
陈满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见那老者已经将男人的裤腿已经卷起,男人左腿外踝处肿胀,没有明显淤血,陈满芝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开放性骨折。
而男人眼下的骨折多数都是保守治疗,也就是手法复位然后打石膏再静养,古代的外科很早就骨折治疗的记载,所以现在陈满芝并不担心,这对她跟他来说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陈满芝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满头花白的老者,手法复位接骨,需要借助医者的力道,可是这个老人家好像有些上了年纪。
“这里估计断了,回去我再好好看,你小子倒也还幸运,没有碎骨。”老者蹙眉看了陈满芝一眼,指着男子的外踝处,“这点小伤没什么不能移动,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痛。”
那男子面色绯红,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尴尬。
老者吩咐小厮一声,那小厮便将药箱放在地上拿出冰块敷在男子腿上,男子的脸色微缓,那妇人看着小厮道:“这就好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一会抬去医馆再好好治。”那小厮回应。
陈满芝便跟老者解释:“方才大叔不同意我给他验伤,而且就算小伤,也应该避免移动以免加重了病情。”
“小娘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