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无辜的马拉不动被卡住的马车,拼命地伸长脖子哀鸣着,蹄子乱踏。
弩箭不停地射向马头马身,没有一会,马就倒在砖石堆上,停止了哀鸣。
胡同中,坍塌的围墙前面已经仆着六七具尸体,像刺猬一样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箭矢。
这些随从大概是想逃跑,但是在这窄窄的胡同之中,如雨的箭矢之下,即使有人拔出了佩刀来抵挡,最远的也不过是跑出了十来步就倒下了。
马车上钉着不少的箭矢。弩箭依旧横飞,全都往马车射去。
马车后面还躲着几个幸存的随从。他们运气还算好,当时没有死在连弩的突然攒射之下,此时有马车护着,却是不敢再叫喊了,只是缩在马车后面。
连弩的攒射很快就停了下来。
左边一侧那面被推倒的高墙缺口处,忽然跳出一大群蒙面黑衣人来,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狭长利刃,朝马车冲去。
马车后面躲着的随从。他们见一大群蒙面黑衣人冲了出来,知道躲不掉了,有两个跳起来就往回跑。
可是他们忘了,右侧的墙头上还有弩手。
他们跑得再快,也是跑不过箭矢。
一阵弩箭,两声惨叫,他们就倒下了。
倒是有两个有点骨气,拔刀跳了出来,大喊着朝那群蒙面黑衣人冲去。
那群蒙面黑衣人也不说话,围上去就杀,没一会就将他们刺死。
杀死了这两人,蒙面黑衣人就围上了马车。
依旧躲在马车后面的人,当场就被乱刀砍死了。
只是那辆马车的门似乎从里面反闩上了,一时间打不开。
有几个蒙面黑衣人就去撬门,还有两个蒙面黑衣人拿刀从车窗连续地捅进去。
马车里毫无声息的,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刚才一阵连弩攒射,不少箭矢从车窗射进去了,即使是马车里面有人,此时怕是也难逃一劫。
秋汐忽然说道:“马车里的人还活着,好像还有个女的。你这里躲着别动,我去救人。”
她的话一说完,就飞身而去,快如流星。
宋大财完全没有看清她的身影去了哪里,只见到右侧的墙头上趴着的那排弩手就像被秋风扫落的枯枝落叶一般,“啪啪啪啪”接连不断地跌落下来。
然后秋汐就落到马车前面,夺过一个蒙面黑衣人的刀,再一刀砍掉他的脑袋。
那群蒙面黑衣人忽然见到变故,都一愣,见只有一个人,便提刀就围攻上去。
真是一群亡命之徒,亡自己性命之徒。
宋大财见秋汐飞身去了,也叫了一声:“我也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秋汐为什么忽然就决定出手了,但他认为,秋汐是不会胡乱出手的。
她出手,一定有她出手的道理。
既然秋汐出手了,那么他也就跟了上去,跑到那被射死的随从的尸体边,摸起一把配刀,嘴里呜哩哇啦大叫着,冲了过来。
那群蒙面黑衣人正被突然出现的秋汐杀得一阵大乱,又听见后面有叫声,心中有些慌乱。
可是他们转身一看,却还是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莽汉般的家伙,便又心定了。
那群蒙面黑衣人中有个是头目,便朝两名蒙面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名蒙面黑衣人于是就转过身来,拦向宋大财。
宋大财迎上这两个蒙面黑衣人,就是瞎头瞎脑地一阵乱砍。
所谓盲拳打死老师傅,宋大财虽然全然不懂刀法,也打不死人,手中的刀却是舞得跟车轮般,加上他身带元气,不自觉中运转起来,每一刀都势大力沉。
这两名蒙面黑衣人被他气势所逼,一时倒也不敢冲上去。
但他们毕竟不是生手,待宋大财胡砍八砍几刀后,觅得一个缓手,就一刀楔了进去,对着他的要害就斩。
好在宋大财抖大杆子抖出了点门道,刀如手臂般灵活,一阵胡乱招架,两名蒙面黑衣人倒也一时砍不着他,但却是砍得他手忙脚乱,哇哇乱叫。
秋汐正在马车周围如砍瓜切菜般砍得欢畅,闻声一看,立即一跃过来,唰唰两刀料理了围着宋大财的蒙面黑衣人,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一头蛮牛,只会胡砍一气。都叫你躲着别出来了。”
这时,“嘣”的一声长弓弓弦忽然响起,一箭带着风声破空而来,直奔秋汐面门射来。
说时迟那时快,秋汐闪电般左手一把抓住箭杆,反手甩出,远处屋顶上一个埋伏的长弓手一头栽落。
这帮杀手在屋顶高处还埋伏着长弓手,就是专门来暗算万一出现的高手。
只是,秋汐并不是那种他们可以想象的高手。
这一箭便把他们暴露了。
秋汐一把拉过宋大财,拉到身边,又往马车旁边杀去,手中的刀却是不见停顿,一刀就是一个。
只见她所过之处,近身的蒙面黑衣人头颅就如熟透的柚子被大风刮过一般,纷纷落下,满地乱滚。
她出刀十分简单、快速而精准,如同闲庭散步,右手砍脑袋,左手夺长刀。
没有人能见到她如何出刀,也没有人能碰到她半点毫毛,能碰到她手中刀的,只有死尸,身首异处的死尸。
她左手一夺到长刀,马上反手向屋顶高处掷去。
脱手而出的长刀就如同床弩射出的弩箭般无坚不摧,所击之处的砖墙无不毁破,梁木无不摧折。
躲在那几处屋顶高处的长弓手被这些长刀穿透胸口,有砖墙可倚的,被钉于砖墙之上,没有砖墙可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