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三讪讪地笑了笑,说道:“这小子就是得好好管教管教。”
“宋老三,这小子犯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孩子是要管教,但大人也得受罚。”史大主管站了起来,也不管庞旭已经十七八岁,怎么也不算是小孩子了,拿起几子上的小石头,就塞给宋老三,“这次就扣你三天的工钱,以儆效尤。”
“我把他领回去,让庞铁公鸡好好管教管教他,以后他就不敢了。我家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前几天插秧又旷了几天工,今年秋后大财又要去循州城里参加仕考,要花上一笔钱……”宋老三觉得这钱被扣得有点冤,又强调了一下,这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他一生未娶,他那早死的亲侄子夫妇两人倒是留下了一个侄孙子,叫宋大财。他把侄孙子从小拉扯大,天荒地这一带的人都知道他的不容易。
宋老三一边皱着眉头申辩,一边偷偷瞄了瞄旁边坐着的年轻的林主管。
只见平时交好的林主管今天脸色阴沉,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点都没有要帮忙说话的意思,宋老三只好硬着头皮求情道:“史大人,能不能就不要扣我的工钱了?”
史大主管其实也不想扣这苦哈哈的宋老三的工钱,只是国有国法,矿有矿规,放任违规而不加以惩罚,又何以立威?
换句这桂子坑的话来说,就是放任他宋老三放屁的话,难保就没有人敢濑屎,那时又怎么办?
当然了,此时要是有人出声求情,他倒是就可以顺势下坡,一句下不为例就算了。
他觉得这林主管平时跟宋老三交好,肯定会出言求情的,没有想到等了好一会,就是没见林主管吭声。
他奇怪地看了林主管一眼,又看了屋里的众人一眼,见还是没有人为宋老三求情,就只好说道:“那是你的事。要是我这次不罚你,下次别人有样学样,那矿上还成了什么样子?”
“切!”庞旭听了,扭了扭身子,没好声气地回道,“老子又不是三叔公的侄孙,我去矿里捡块破石头,关三叔公什么事!你不许扣他的工钱!”
“我矿上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来指手画脚。”史大主管看了看面前站了好一会了的痞劣小子,见他似乎浑身不舒服的样子,又想起这家伙之前捉弄过自己好几次,气不打一处来,又教训他道,“小子,你自小父母双亡,却是不学好,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看你将来怎么办!”
“切!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这个满肚肥肠的死肥猪来指手画脚。”庞旭针锋相对地回了史大主管一句,然后扭了一下腰,不屑地盯着他,“要是你敢扣三叔公的工钱,有你好看!”
宋老三见要吵起来了,连忙一把扯起还在兀自扭腰提臀的庞旭,说道:“走,回家去!”
庞旭其时扭来扭去,正是因为腹胀难受,已经忍了半天,都快憋不住了。
突然被宋老三这样一扯,他一个不防备,一声酝酿已久的屁就势如裂帛般轰然而出。
庞旭这个屁酝酿了很长时间,品质自然非同小可。
见这声音洪亮,气味浓烈,满屋子里的人,包括史大主管在内,一阵大乱,都飞也似的逃出去了。
宋老三和庞旭则在尴尬之中落荒而逃。
可是离庞旭最近的林主管似乎心不在焉,还在坐在那里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是这气味却自然不会放过他。
林主管在走神之时,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臭气直冲脑门。
他生性心眼小疑心重,见气味不对,心里一惊,就皱着眉头,接连抽动鼻子,大吸几口,抬头向屋外的矿洞望去。
然而矿洞那里依旧秩序井然,毫无异常。
他这才定神回过头来,却发现满屋子的人都空了,这才醒悟过来了,也赶紧撒腿就跑。
待他跑到开阔上风之处,为时已晚。
因为他吸得最多,跑得最慢,旁边几个监工还嘻嘻哈哈的,他林主管却是脸色苍白,几欲作呕。
“常言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这小子的倒是又臭又响。”待缓过气来,林主管才有想起一件重要事情没问,就问起那几个监工来:“混进矿里去的庞旭,是怎么被发现?”
有位监工就接嘴道:“妈的,这小子在矿洞里放了个臭屁。也不知道这小子用什么喂大的,这屁臭得哩……全部人都被熏出来了!”
“原来这样。”林主管刚刚见识过厉害之处了,深以为然,点点头,又问道,“矿下没有什么异样吧?”
还没有人回答,先行逃出来的史大主管走了过来,说道:“阿林,刚刚有人来告诉我,上头来的人到了,你跟我一起去接。”
林主管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大主管,这上头来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的?”
史大主管看了看周围几位监工,想说些什么,却又吞了一口口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想了想,把林主管拉了便走。
到了无人之处,史大主管这才悄悄地对林主管说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算太清楚。我在京城里有人,他们告诉我,这次上头来的人,来头非同小可,是盛老秘密派来的特使,一定得仔细接待。”
林主管吃了一惊,脸色都变了:“原来是盛老派来的特使啊。”
史大主管见林主管紧张,摇摇肥肥胖胖的脑袋,面有得色地说道:“这事很秘密。整个循州里也只有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