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轻轻侧过身子凑到煕妃身边道:“难怪你不省的她,妯娌相见只不过是妻室之间的说法,咱们当日为侧妃庶妃自然是见不到的。皇上当日素爱带我去几位王爷府中闲逛,故而今日不至尴尬不识。”
煕妃点点头,轻轻用下巴一指道:“我瞧着那位很是养尊处优呢。”
“那是惠襄王亦淳,先帝四子。”安檀看向那位面色皓白,斜眉入鬓的男子,“是先帝文德皇后的独子,因是先帝唯一的嫡子,所以身份高贵,只可惜一直无心政事,好女色。别看他面色孤傲,其实是极好相处的人呢。”
煕妃不由啧啧道:“那位王妃很是美丽的样子呢。你认得么?”
安檀摇头道:“并不认得,惠襄王妃沈氏身体并不好,十分病怏怏的样子,只怕这一位是新纳的侧妃了。”
贞慎夫人轻声道:“本宫也许久未见惠襄王妃了,听闻前些日子惠襄王府有丧,宫中并未惊动,只怕是…”
安檀心中一颤,细细打量惠襄王身边的女子,饶是一席靛青色朝服也压不住她那般娇嫩的面色,于是接下话头道:“也难怪煕妃姐姐问我,且看她的装束,的确是王妃的打扮。如此说来…”
顾之湄兀自摇了摇头,安檀也觉得心底发寒,便不再多话。
那位女子显然感受到三人的目光,也淡淡微笑回敬,只这一笑当真是千娇百媚。安檀微微一怔,不料她会如此,也只得微笑应对。
宴起之后安旻王才姗姗来迟,歧广王亦浣笑道:“八弟来的太迟,皇上必要罚他三杯,若不然臣不服!”
歧广王亦浣是先帝五子,生的是虎背熊腰,横眉倒竖,也是十分难相处的角色。他这一出口声如钟磬,嘹亮异常,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旻王身上,安旻王不由有些尴尬,只是闲闲笑着。
奕澈示意侍女给安旻王斟酒,道:“五哥同朕想的一样,母后今日不在,纵使心疼八弟这一次也保不得了。”
亦洵瞧着酒樽实在为难,只道:“二位皇兄为难臣弟了,臣弟愿奏笛一曲赔罪。”
因着太后不在,安檀觉得轻松自在些,于是开玩笑道:“今天新年欢宴,王爷还怕没有机会奏笛么?本宫素来知道王爷酒量最佳,三杯而已,王爷是断断逃不掉了。”
亦洵转头看向安檀,眉眼生笑:“元妃娘娘事事都以皇上为先,自然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可见臣弟必不能惹元妃娘娘的恼了。”
安檀不由有些臊,只得对皇后道:“皇后娘娘可要劝着皇上给八王爷指一位好妻室,愈发油嘴滑舌,臣妾这个庶嫂嫂断断可是说不过他的。”
皇后亦笑弯了眼,对亦洵道:“八王,你就喝吧。本宫前些日子和太后说起你的婚事你就百般不从,今日三樽酒罢了,还要推却不成?”
“罢、罢。”亦洵笑道,“二位嫂嫂要求,臣弟不敢不从。只一样,再不讨论臣弟婚事,可好?”
“诶!”歧广王不满道:“原是你迟了,罚酒是应当的,怎的还提起要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