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玉细细听罢,三叹可惜,道:“如此说来,萧丞相刚正不阿,萧家女子也正直刚烈,当真为人所敬。不若便是此女,姐姐以为如何?”
安檀心思悸动,萧氏女子众多,又个个品行端正,为众人所赞,能有萧氏女子做妇,自然求之不得,可是安檀心性极高,实在不愿高攀。但权衡下来,确实是一门好亲事,不由犹豫不已,说道:“只是萧丞相立誓萧氏女子再不入宫门半步,咱们这样去求亲,终是不妥。”
“萧馥嫁给二少爷,并非是入了宫,更何况萧馥对二公子有意,姝儿瞧着并无不妥呀!”姝玉看出安檀犹豫,知安檀所想,便道:“姐姐既然有心成全萧馥,何不放下面子去求一求萧丞相,为着二少爷的婚事,总是好的。”
安檀亦有此意,只是自己说不出口,姝玉出言点明,倒也觉有些道理,道:“明着去说多有不便,只怕我见了萧丞相便吓得半句话说不出了,不若修书一封,请一请萧老丞相的意见。”
容贵人“嗯”了一声,笑道:“姐姐身份贵重,何必去请那萧丞相的意见?依我看,直接指了婚萧丞相想必也很高兴。”
安檀道:“话虽如此,但萧丞相德高望重,其心意岂是我区区妇人可以揣测的?多问一句总不是坏事,更显得我柳家是重义之家。”
姝玉点头称是,抬眼瞟见窗外一行宫人走近,正纳罕着,宋义便推门进来行了礼道:“娘娘,容贵人,吕司衣到了,说是跟您送缎子的。”
安檀纳罕道:“新年里分下来的缎子还没用完,怎么又来送?”
姝玉笑道:“想必是六尚急着巴结,怕姐姐的缎子裁衣裳不够用的。不过这些东西素来嫌少不嫌多的,姐姐让她进来吧。”
安檀使了个眼色,宋义便领了旨下去,片刻吕司衣带着五六个宫女上前来,满脸堆笑道:“下官请元妃娘娘安,请容贵人安,下官挑了些别致样子的缎子,给娘娘送来。”
“起来吧,”安檀把名册合起来放在手边,随手拢过汤婆子在手里暖着,“上个月送的缎子成色很好,本宫裁了几套衣裳还剩了许多,这么又送来这么些?”
吕司衣神色不大自然,嘿嘿笑着说道:“原是贞慎夫人嫌二皇子的被面旧了,便叫下官以云锦裁了被面送去。下官想着正是辞旧迎新的时候,便裁了被面添了些蚕丝被里做了几张被子。这些都是下官孝敬娘娘与如意帝姬的。”
安檀一听贞慎夫人,少不得留了心,问道:“那其余几位皇子、帝姬那里都送了么?”
“回娘娘,还没有呢,”吕司衣挥了挥手,几个宫女一齐上前来,手中托着各色云锦蚕丝被,吕司衣续道,“云锦本是珍贵之物,这几匹是时新的料子,花色极好,下官请尚宫局用的蚕丝被里也是极好的,下官给娘娘送来请娘娘先挑。”
安檀闻言一笑,只垂了眸,对眼前云锦毫不在意,淡淡道:“吕司衣恐怕是奉承过了头,旁人也就罢了,放着皇后那儿有着皇长子,总要让皇后先挑的,如何轮得到本宫?”
“这…”吕司衣面色难堪,“皇上偏疼元妃娘娘与如意帝姬,下官们都看在眼里…”
安檀淡淡一笑,打断吕司衣的话:“正是因为皇上偏疼本宫与如意,本宫才不能抢了皇后的先,司衣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