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来这些年都在监狱服刑,差不多算是与世隔绝。我想他就算有仇人,也不至于等了十几年,专等他一露面就报复吧!”
也不是没可能啊!夏至不太乐观,她小时候听师父说的故事,比这夸张的可多了去。那些陈年的恩怨,夹杂了多少爱恨情仇,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走吧!”林渊拍了拍她的背:“先不用想那么多,等那个人醒过来,也许一切就都有答案了。”
等一系列工作完成,盛景和夏来被通知可以走时,墙上的大钟已经指向了十点。被这场火连惊带吓,盛景这个平时不到半夜坚决不睡的夜猫子,此时居然有些萎靡不振:“阿渊,你先送我回店里吧!”
“回去干嘛,你有地方睡吗?”鉴证科在搜证的时候,林渊也跟着走了一遍现场。火是从天井烧起来的,直接蔓延到了二楼,那两间厢房基本上不能住人了。比较下来,反而是店堂的损失最小,也不知道算幸还是不幸。
盛景打了个哈欠:“我回去收拾点东西,然后去酒店开间房。夏哥你不介意跟我一块的话,我就开个双人房。”
“行啊!”夏来孤家寡人一个,本来就是蹭住,有个地方睡觉就行,完全不挑剔。
看着这对难兄难弟,林渊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丢了过去。盛景一时走神,差点被砸到了头,紧张兮兮地喊道:“什么东西?”
“暗器!”小夏姐没好气地朝他扮了个鬼脸,总觉得自打盛公子和她师兄混在一起后,有变傻的趋势。要说近墨者黑也不应该啊,难不成是夏来这个鬼精的把他的智商吸走了?
看着这几个人,林渊有种想叹气的冲动,终究忍了下来:“回去收拾东西,这段时间先住思南路的老房子,等灵灵居装修好了再说。”
思南路离老城厢不算远,开车只需要十来分钟。在层层梧桐树荫后的,隐藏着一排二层小楼,灰墙黛瓦,据说以前曾是法租界的巡捕房。时光在它的墙头檐下留下了许多痕迹,但丝毫无损它的美丽,反而更添了几分厚重感。
临进门,盛景把夏至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念叨:“你还是第一次过来吧,这里是林家的老宅,我大舅和舅妈就是在这里结的婚。所以就算空关着,阿渊也不肯租出去,宁可雇人每周过来打扫。”
林渊父母的房子……夏至以一种截然不同的眼光打量着四周,玫瑰花纹的墙纸,壁炉,留声机,无一不彰显着年代感。家具也配合房间经过精心的设计,复古而不老旧。这样的地方,是很容易勾起一些旧日的情怀的。
盛景和夏来把行李箱搬去二楼,而林渊就独自一人站在餐厅的落地窗前,久久没有动作。夏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伤感。
这里曾经是他的家,但从父母去世之后,这里对于林渊而言,可能也就只是一栋房子。或许,还是一处让人不想再提起的伤心地。
夏至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林渊的手覆上了她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落地窗外是一片繁盛的绣球花丛,有紫色、蓝色、粉色,开得煞是热闹。
“我妈妈以前很喜欢绣球花,虽然父亲不大懂得浪漫,但只要房子周围的空地,他就会种上绣球。开花的时候,他们会牵着手一块去看。”有些记忆总由不得人控制,只要回到那个场景便会自然而然地浮现。林渊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让人感到温暖,那应该是段很快乐的岁月。
“这些花就是你父亲当年种下的?”夏至绕到林渊身边,斜靠在他怀里,一只手却始终牵着,不曾放松。
她听林湘说过,林家大伯是个军人,作风很是强硬。没想到铁汉也有化作绕指柔的时候,也会为了心爱的妻子拿起花锄。当年生活在这里的那对夫妻,到底有多幸福,从这个小小的细节多少能窥视一二。
十指交缠,交换着彼此掌心的温度。明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追回的,但林渊的眼中仍不免闪过一丝遗憾:“不是,这些是我重新种的。当初那些花已经毁了,随我父母一块去了天国。”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夏至的表情很纠结,她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会不会太不合时宜,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
林渊的眼中却带着了然:“你是想问我父母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嗯……”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夏至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早在知道林家父母那一辈两对夫妇同时死亡的时候,她就很奇怪,只是不方便过问。但现在,她想听林渊亲口说。他的过去,好的,坏的,动人的,伤心的……她没来得及参与的,她都想知道。
“是煤气爆炸,”夏至觉得那只手下意识地又握紧了一些,林渊的声音仍然很平稳:“那天叔叔婶婶来家里做客,邻居因为生意失败开煤气自杀,结果遇到了明火……消防员和医生竭尽全力,还是没能救回来。”
一夜之间,他同时失去了父母,被迫从少年变成了大人。想到当年林渊的处境,夏至突然感到一阵心疼。这个世界上比从未拥有更残忍的,就是得到后再失去。
“你现在看到的这一排房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