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转身就走,可偏偏就在这时,听到那个声音说:“我说话声音哪里不清楚了?我在吃早餐,这蟹黄包不错。”
蟹黄包?
晏黎敏感地捕抓到了一个关键词,她提了一口气,拧开门把手,豁的将门打开了。
一股蟹黄包的香味扑鼻而来,伴随着某个人的惊呼。
揭然的专属化妆师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拿包子一手握着手机,她完全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更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刚刚她所诟病的晏黎,吓得手一哆嗦,蟹黄包从她手里掉落。
晏黎没有说话,眼神不明地看着她。
那人做贼心虚,匆忙对电话那头的人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她赶紧把脚放下,背过身去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晏黎三步并两步走上来,不由分说将桌上的那袋早抢了过去。
那人的手落了空,一时间讪讪的,故意摆弄桌上的化妆用具,完全当晏黎是个透明人。
晏黎忍无可忍,一把扯住那人的胳膊,毫不留情地说:“像你这种没教养喜欢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的垃圾,早晚有一天,你肯定会因为抱不稳揭然的大腿被她踹出去。”
“你!”那人空着的一只手眼看就要戳到晏黎鼻尖。
晏黎眼明手快甩掉她的手臂,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到底是没经验,第一次怼人晏黎就把自己给伤到了,她脑袋发胀,整个胸腔像是烧着一团火。
要是艾舒怡在现场,肯定会笑话她吧?
晏黎等情绪稳定了才向片场走去。
那边已经正式开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拍摄情境中,没有人发现她的到来。
尽管如此,晏黎还是轻手轻脚,她把自己隐藏在工作人员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
除了演员发出的声音,片场一片沉默。
晏黎屏息静气,目光随着机位的推进游移。
老上海的弄堂深邃狭长,青石板上还沾着未褪去的湿气,一双黑色高跟鞋踩了上去,沉稳而又急促地走着。
“笃笃笃”快节奏的声音听得人有些心慌,陈枝(揭然饰)刚从胭脂铺回来。早晨湿气太重,她拢了拢身上的米白色呢子大衣,修长的手指碰到了坚硬冰冷的东西,眸色变了变。
大衣底下藏着一把手.枪,她不动声色地扣紧,渐渐放慢脚步。
环境越是安静,其他的动静越发清晰,陈枝耳听六路,分辨出这条弄堂里除了自己的,还有另外一个脚步声。
那人或许是在跟踪她,因为每次她加快脚步,那人也跟着加快;她放慢,那人也跟着慢下来。然而每次她一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
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只能按兵不动,小心防备着。
陈枝又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声紧随着她。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使得她沉静的内心渐渐焦灼,她非常不爽这种抓迷藏的把戏,但又不敢贸然上前。
陈枝猛地转过身去。
狭长的弄堂除了雾气什么也没有。
陈枝止步不前,右脚抬起,尖细的鞋跟在湿润的青石板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笃笃笃——”
凝神细听,并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
陈枝不禁起疑,眸光一闪,犀利地盯着某户人家门前悬挂的黑色帆布,似乎能透过那层厚厚的布看到背后的景象。
她微启唇,冷冷地说:“别躲了,出来。”
轻飘飘几个字,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块黑色帆布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确定了目标,陈枝心中大石落定,她留给那人几秒钟思考的时间,依旧不见动静,最后失了耐心。
目光快速搜索着,发现了地上松动的石砖。陈枝弯下腰,掰了几下,将那块砖完整地挖了出来,单只手托着,咬咬牙,扬手,朝着那块黑色帆布丢了过去……
“啊呀——杀人啦!”帆布后面“嗖的”一下跳出一个白色人影,张牙舞爪地在青石板上又跳又叫。
陈枝微眯着眼审视前方突然冒出来的人影,沉声:“陆青海?”
被叫出名字的陆青海(肖幻饰)闻言僵住,用手抓了抓耳朵,嬉皮笑脸地说:“枝姐,你这也太狠了吧?动不动就朝人抡砖头,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小命就难保咯!”
陈枝戾气未收,语气依旧是冷的:“你鬼鬼祟祟跟踪我做什么?”
陆青海梗着脖子正色道:“不是跟踪,我这分明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陈枝皮笑肉不笑,对他勾勾手指:“来,过来说话。”
陆青海见她脸色不对,生怕她一怒之下动手打人,干脆离得远远的,讨好地说:“枝姐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身手了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认错。”
他双手作揖,秒怂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陈枝的脾气一点点被抚平,蹭了蹭手上的泥,直截了当地说:“找我有什么事?”
陆青海收敛了脸色,哪里还有刚刚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快步朝陈枝走来,附耳对她说了一句话。
陈枝脸色突变,看了看前后左右无人,压低声线:“跟我来。”
两个人已经将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步履一致地加快步伐往弄堂深处走去……
“好,收!”场外,郭淮的声音将紧张的气氛瞬间打破。
肖幻一秒钟出戏,他侧身面对揭然,心有余悸地说:“然姐你入戏太深了吧?刚刚那块可是真的砖头,你看都不看就扔过来,万一真砸到我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