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往上飞点。飞到罡风煞雷层。”
我说。叶里雪一愣。
“莫怕,有我护持。”我道。
我们透过变幻万千的流云,由极冷变得炙热,已经疾飞到更遥远的罡风煞雷层腹底。凡人往往连流云看不透,雷火层更是远望也不知觉,错以为云上就是一团浩然太清。其实,我们上面雷霆滚滚,间有流星划落。
叶里雪外放真元,周身凝起一团罡气抵御。
我捏雷法总纲向他一指,雷火绕他而走,酷热顿消,叶里雪谢过。
随即我用银蛇剑作法,引千百朵雷聚合、打落。下方的层云受热变化,化成滂沱大雨飘落。
风雨突兀大作,卷雷裹电,压上螺髻山的护山大阵。数百道游龙般的狂电漫空,锤子般和无形的护山阵碰撞。
我俯视下方,群山犹如蚁丘。
道浩渺无极,相形之下,即便返虚者也犹如长河边的一只小鼠,一瓢水即能饱腹。这弥漫无涯的罡风雷海便是浩荡大道的显现。我虽然不是元婴,占据适合自己道术的地利,依据雷法总纲,引导来的外力并不下于下层元婴的灵光圈,这只是从道勺取的小半瓢水。
只是,长时引导如此庞然的威力,我的真元还好说,躯壳却疲惫加速,很快会不堪重荷。幸而,没等我歇息,覆盖螺髻山表的大阵被天地雷力撕开几个口子。
一道凌厉强横的神识扫了上来,我记得,是不久前在妖王会面的洞窟见到的金翅鸟妙翼。我一拽叶里雪,上浮入雷煞罡风之中,捏雷法总纲与风雷融成一体。
这时,我起了个念头,取颜掌门赐的鸟纹玉符对金翅鸟的神念摇晃。玉符没有反响,妙翼没有异样。我暗想,无法遥控,恐怕只有面对本尊才有用处,又收回纳戒。
妙翼的神念在数十里外的高天盘桓了数十个呼吸,见无所获,撤了去。又有数十道雷霆落下螺髻山。我一把将叶里雪拉进一道下坠的电光,有雷法总纲逢电不伤,我们融在电光里,犹如星辰破空,蹑在妙翼回撤的神念后跟了进去。
电光倏息十里,落了下去,与前几番被轰的摇摇欲坠的护山阵一碰。覆盖数十里的护山阵又多了一道小口子,小口子才可容身,我们混在电光里冲了下去,肉身撞上了一座小山头。
我已降临螺髻山,晕了过去。
“过多少时候了?”
我四肢酥软,小半边身子还在偏瘫状态,从碎石堆里狼狈爬出,吃了小半葫芦黄芽丹续力。
我顶在叶里雪前面承受大半冲击,他倒没有出状态。
“过去了一刻钟点。”
叶里雪轻声道。
我的视野逐渐恢复清晰:在我们周遭横躺了十来具披甲小妖的尸身。最近几个死的很惨,被雷打个透心,像熟透了的烤全猪,骨骼碎尽。被电触死的僵直不动,保持身前的姿态。外围扑的七八人遗容倒很干净,咽喉上都是穿底的干脆一刀。
“你解决的?”我问。
“恩。在你昏迷的时候。”隐身的他说。
我谢过他,眺望附近的山头。也有一队队炼气妖兵纷纷飞上雷电轰击进来的各座山头查哨。上我们这座山的是其中一队,不巧,过大年的,小妖们却丧了性命,不知道有什么孤儿寡母的要奉养。
方才的烟火爆竹渐渐稀落。到处都是骂骂咧咧的声音。有说昆仑攻来了,有说是修真者过境在上方炼雷罡,有说是惯常的冬雷。按照螺髻山的天象记录,这节分的确常有冬雷,也是我调查后借用天雷的缘由。
我又看护山大阵,我之前凿出的小口子全部恢复,更强的灵气盘桓在护山大阵的灵气罩上,由原来的玻璃罩子变成了石墙那样的坚实。我引动的天雷余波还在打击护山大阵,却再也不能造成分毫的损伤。
这种仓促建构的护山阵绝无可能增强。是妙翼在用他本身的真元加固。凭借阵法,元婴强者是可以抵抗真人一阵,当年在云梦城,文明大典也曾让林真人一时受挫。
“你说他现在怎么想?”我问叶里雪。
“被你一折腾。妙翼也无法确定上方是否确有我宗的真人、大军。这是要他性命的事情,金翅鸟也不敢懈怠,只好谨守阵法不过不失,大半精神放在上面。我料想下面的敖钦也这样想,不过妙翼在他上面,先由金翅鸟操心。我的一己之见。”
叶里雪走到外围的尸体检查,取下正副两个炼气士队长的名牌,给我正队长的,
“你醒了很好,我方才还盘算是否用化尸水灭迹,现在你全用雷火烤一边,掩饰过去。”
他仔细端详着被一匕首抹喉的剪刀喙正队长,从纳戒里取出一块五色泥巴,按照那妖的样貌抹在我脸上,也捏出一个剪刀喙来。
“可惜死掉了,不能模仿他的气。”
我逐个用雷法毁掉尸体形容,又想了下道,
“唉,炼气的小角色,谁记得他的气呢。”
下面又一波妖兵补了上来。他们的用处是补刀捡漏,真有强人下来,还是要靠金丹妖将。
我满脸哀戚地走向前来的勺子喙筑基头领,汇报说,“禀告头领,方才神雷打下,十分迅猛,我们队只有我幸免,幸好没有外敌侵入。”
那队妖兵全舒了口气,他们检视过尸体,与我一道收敛好。筑基头领安慰了一番,放我回洞歇息,
我有些感慨,分明是我杀了这波妖,还好整以暇地骗取妖怪的感情。
“死掉的兵往后补你,这里我们接防。宽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