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晚,要不我们也试试?”金三佰顺着向晚的视线,建议。
虽是建议,打着商量的口气,结果没等向晚拒绝,三佰楼金掌柜的手就已经举了起来,示意不远处的大茶壶,指了指长席方向。
两人坐于最角落,身上打扮也不招人眼,再说眼生得紧,本来也没什么人在意。待得大茶壶端着酒过来,两人顿时成了焦点。
二楼包厢的贵客可以理解,可这最角落的两人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向晚侧背过身去,尽量不让人看清。也不敢抬眼看二楼。
“小晚,你试试?”金三佰浅尝几口,几番品味,却只能对其中一杯有点印象,像是青杏酒,并不敢百分百肯定。
向晚转回身,低头,捧起酒杯只碰了碰,轻道:“左边的是杏花香,右边的是青杏甜。”
这两种酒并不普及。大凡杏树,一般栽来为的是观赏,或者收获杏果,此前从未有过酿酒之说。不过自从十岁那年,折兰勾玉在启明山北半坡也弄了个杏花林后,向晚每年都会收一些杏花杏果酿酒。
金三佰一个响指,冲着人群大喊一声:“春嬷嬷,左边的是杏花香,右边的是青杏甜,可是如此?”
恰此时,上二楼送酒的大茶壶也下得楼下,盘中一张白纸,春嬷嬷一边笑着回应金三佰,一边拿纸一看,大赞道:“不得了,二楼天字包房的贵宾也猜一杯杏花香一杯青杏甜,春嬷嬷要在这里宣布,两位爷都猜对啦!这两坛酒可都是我们杏香姑娘亲手酿的,两位既同时猜对,那么只有一人送一坛了。”
春嬷嬷说完,亲自捧了酒坛下来。圆台四周杏红轻纱再次上升,音乐响起,本背对着大厅弹唱一曲《杏花》的美丽身影早已换了一身如雪羽衣,在台底那一大朵杏花上,在那几株青杏之间,轻舞翩跹。旋转、跳跃、细腰如柳,裙裾飞扬,青丝飞舞,看客们皆醉。
春嬷嬷抓住大好时机,开始吆喝着竞价。
今夜的底价一千两!
向晚并不关心价格,只关注着二楼包厢的动静。那正对圆台的两间包厢窗户都已打开。靠左的是天字包厢,在玉陵,除了折兰勾玉,还能有谁与他争这个地?
价格已经叫疯了,加价的时候竟是五百一千的加,到五千两的时候二楼左右两侧包厢也开始加入竞价,底价很快变成了一万两。
春嬷嬷笑得一脸的褶子,舞台上杏香姑娘还在翩翩起舞。到了一万两,大厅里叫价的声音就渐渐隐下去了,倒是左右两旁的几间包厢还在激烈竞价。
“两万!”天字包厢的窗户探出个大茶壶的脑袋,扯着嗓子一声大喊。
向晚闻声抬头,桌底的脚踹了下金三佰的。金三佰咽了咽口水,深呼一口气,举手叫道:“两万零一两!”
全场注目!向晚对于金三佰这种舍不得银子的财迷个性简直无语。
向晚虽然尽量避开身子,也乔装打扮了一番,不过金三佰的这个价实在太惊悚,甚至颇有挑衅与叫板的意味,想不惹人注意也难。
折兰勾玉本只是觉得这个出价人颇有意思,顺着视线望过去,却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向晚——她换了衣服与发型,有刻意打扮的痕迹,微侧过身子避开众人的注视,不过他还是只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么不用猜,旁边粘一撮八字胡叫价的男人非金三佰莫属!整个玉陵城,怕也只有她一人有胆量带向晚来这里!
向晚竟然混进了玉娇楼,还竞价玉娇楼花魁的梳拢之夜,这个认知让折兰勾玉心头突生一团无名怒火。折兰勾玉几乎第一时间起身,对着微生澈与乐正礼交待一句有事,便直接下楼了。
玉陵城主折兰勾玉的出现让一楼大厅一阵骚动。向晚转回身寻找骚动根源,视线碰到折兰勾玉的,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动也没用,溜都溜不走,向晚心里哀叹,眼睁睁的看着折兰勾玉带着那种招牌的笑容向她走来,他一身白衣如雪,丰神俊朗,在大厅一群红脸半醉的酒鬼中,好似神祗一般。
向晚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走近,然后弯身,她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如昔,他经常笑得弯弯的漂亮眼睛看着她却不由微眯了一下,眼里似乎有不一样的情绪,打破了惯常的平静。
他的眼睛没有笑!向晚意识到这一点,身子已被折兰勾玉打横抱起,两人就以这种姿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出了玉娇楼。
折兰勾玉身上有很明显的怒气,向晚感觉到了,虽然他的脸上还有笑容。想起上次他上京受封回来听闻她去青楼的传闻,也是这样生气的。他这个师父平时对她诸多包容,甚至对她上学堂听课睁眼闭眼,却是对此坚决反对。
不过,虽与预期结果不一致,但他这样出了玉娇楼,与她一道回府,这个晚上,于她来说,已经达到目的了。向晚心里一松,脸上不由有了些笑容,想起刚才品的酒,笑道:“杏花香应该用甘甜清澈的井水与怒放中的杏花合酿方为最佳。刚才那个,用了雪水与花苞,过于精致,反令酒次。”
折兰勾玉闻言心头怒火更甚,苦于现在在马车里,只得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