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从咱们离开京城到现在,已经有十天了,”师父说。
“十天了,”我喃喃自语,原来我昏迷了那么多天。
“那……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我问。
“咱们正在去天柱山的路上。”
“天柱山?”
“对,咱们去寻雪蟾蜍,雪蟾蜍是很珍贵的溶血药。我如今只是用孟家针法封住了你的穴位,暂时止住出血,要散掉瘀血必须有雪蟾蜍。”
“师父,你是说我脑子里的血块可以清掉?”我忍不住内心激动,“那我的眼睛以后还能看得见吗?”
“离,就算穷我一生之力,我也一定治好你的眼睛!”师父紧紧握住我的手,发誓般说道。
搞清楚眼前的状况,我才想起,我不是身在豫王府吗?怎么又到了这里?
“师父,我怎么到了这里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好糊涂!”
“是豫王,他……放弃了!”
“他……放弃了……”我心里漫过一阵内疚。
“他说他不想你死,所以他叫了我过去,说,如果我能保住你的性命,他愿意放手。”
“然后你救了我,于是他放了我?”
“嗯,他倒是个守信诺的人。”
“那他要如何向他的父皇交代?”我不禁问道,我和他是皇帝下了旨赐婚的,如今我走了,他要怎么跟他父皇说。
师父笑了笑说,“在你昏睡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豫王妃萧离早在十天前就已经突染急病殡天了,现在窝在我怀里的,是我的小徒弟赵离!”
“原来这样啊!”我恍然大悟。
“对他,我感到很抱歉,”我低声说道。
“你不要太自责,他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他的女子。”
“嗯,”我点点头说,“虽然他霸道,脾气又臭,但是,他仍然是个好人,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连忙扯下头上的发带,摸索着在他的手臂上缠上,打了个结,这才松了口气说,“你说过的,这个是同心结,我把它绑在你身上了,这辈子我缠定你了,你休想再找借口把我甩了。”
他低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张开有力的双臂,把我紧紧搂在怀中。我靠在他胸口,感受他低沉有力的心跳,我知道,幸福,已经在我手上了。
番外:塔里篇
那年他十七岁,对于大哥和二哥来说,十七岁是充满阳光的,他们有父汗的保护,有母妃的疼爱。他们象羽翼刚刚长满的雏鹰,正摇摇晃晃地学习飞翔。而十七岁的他,已经在大墉的京城生活了三年,确切地说,是做了三年的人质。
异国他乡的生活异常艰辛,那些大臣虽然表面对他还算客气,背后都叫他蛮子。他们对他蓝色的眸子特别敏感,看他的眼神里充满鄙夷,仿佛他是未开化的野人。而大墉的皇帝对他很不放心,不许他私自离京,更不许他私自回突厥。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陌生的国度,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几个随身的侍卫。
在晋京的三年里,他每天早上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驿馆看看信差有没有带来父汗的书信。父汗每个月会给他写一封信,读信,是他觉得最快乐的事情,触摸着似乎仍留有父汗手指的余温的羊皮卷,让他在这冰冷的他乡感觉到一丝温暖。
这个月,父汗的书信没有如期而至,他觉得很焦急,不知道父汗出了什么事?身体还好不好?虽然春天来了,但是苦寒的和林大概仍在下雪吧?
和林终于来信了,信是叔王写来的,父汗病危了,很想见他一面。塔里的心里象被刀子划过一样,父汗!他离开时父汗的身体还很好,怎么就病危了?
顾不得大墉皇帝的命令,带了随身的侍卫,打晕了守城门的士兵,他们连夜离开了晋京,直奔王庭。但是老天似乎并不眷顾他,眼看就要出关了,却在西於城外不到十里的地方被抓住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他?自己倒不要紧,只怕是见不到父汗了。
想起满头白发的父汗,塔里心里生疼生疼的。离开突厥已经有三年了,当年还是一脸稚嫩的小男孩已经长成如风的少年,脆弱的肩膀经过几年的捶打,已经变得宽阔有力,有力到足以支撑父汗老迈的身躯。
在西於府衙的大牢里关了三天,明早就要被押解回京了,塔里心里无比悲伤,父汗强撑着一口气等待他,可是他却无法在弥留之际守在他身旁。回到晋京,大墉的皇帝肯定不会轻饶自己,也许还会以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