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脚从墓碑上垂落在我头顶之上,还在一下一下微微动着。那块鸡血玉被她的白衣挡住了一小半,而她的脚好死不死地刚好挡住了我拿鸡血玉的手。
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不敢动了。因为我发现这双脚……是女人的脚。
我的目光从鸡血玉上逐渐转到脚上面,只见那脚上的绣花鞋是如同墓碑一样的石青色,上面是暗色的彼岸花底。
又是彼岸花!
自从我梦见彼岸花之后,这东西就像是如影随形一般,我彻底摆脱不了了。
我的目光透过这双脚的缝缓慢地往上看,心脏依旧跳动的厉害,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会看到怎样的一张脸。
透过那双脚的缝隙,我率先看到了黑色的头发,垂落在缝隙之间,那张脸似乎就在头发后面。我微微扭了下脸,想要看清她的脸,可那双脚一下下晃着,好死不死地挡着脸。
我看了几下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浑身的冷汗在一瞬间冒了出来。
再这么下去,我非得吓死不可。这个时候我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伸出手就冲着那双脚伸过去。
可是那双脚却在我碰上的前一秒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急忙朝着四周看去,却发现再也看不见那个白色的鬼影,她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这里就是她的居住地。
现在消失不见了,能躲到哪儿呢?
我转过头看向墓碑,却惊讶地发现,那块鸡血玉也跟着不见了!我的心脏骤然停了一下,鸡血玉不见了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这女鬼根本不怕鸡血玉!
这个时候,那鬼魅的声音又飘荡了起来。
“想爱就会来
该来的都不来
谁在谁不在
……”
这声音忽远忽近,每次我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都看到的是一个个坟包,哪里有那个白色的身影?
可是我知道她就在这附近,一定躲在哪个地方在静静地看着我,只是我还发现罢了。
不怕鬼攻击,就怕鬼偷袭,偷袭的鬼有可能突然从后面掐住你的脖子,也有可能躲在哪里突然冒出来吓你一跳。
想到这一点,我便朝着那仅有的可以庇护人的墓碑爬过去。我的背靠在上面紧紧贴着冰凉的墓碑,这样虽然会对死者不敬,但现在我哪里还想得到死者?我只知道至少后背被我护住了。
那哀泣的歌声还在缥缈的唱着,就像是录像带一样一遍遍回放着。
我贴在墓碑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我的胳膊火辣辣的疼着,不断有温热的血液从我的胳膊中流进地下的土地里。
忽然,我感觉我的脖子有些痒,我以为是蚊子。可又不敢移开视线,只能忍着。
几次三番,那痒意不减反增,这次又多了几处地方,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在脖子上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就要打。
可刚刚抬起手的一瞬间,我似乎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我随即意识到,这死亡森林墓地里飞虫都没有,除了人和鬼。哪里有什么……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