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难度不是很大啊?”
“是啊,亏我们之前商量那么多,动手吧!”
雷丘感觉之前在《故人犹唱》剧组化妆,给她的感觉是自己在化妆,现在在这里化妆,给她的感觉是自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不由分说地被按在了地面上,就等着屠刀落下来。
“闭眼。”
雷丘乖乖闭上了眼睛配合。
“我说你笑什么啊?”其中一个化妆师直起腰问雷丘。
“痒……”雷丘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她,“我忍着点。”
“你闭上眼睛,想点别的事情打打岔,一会儿就好了。”
雷丘其实有点怕生的。
她小时候长在农村,成天就和村上的小伙伴们疯玩,后来进了戏校,就在每天的训练里忙得连轴转,除了同学老师也没认识过别人,后来她去演话剧,也没有真正地“闯荡”过,凭着演武松打虎的那次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天赋就进了剧团,从此跟着这个剧团走南闯北,和她一起演戏的还是她认识的人。
在横店的时候先是认识了夏一鸣,后来就是在夏一鸣手底下第一次演了个勉强算是主角的配角——而且《故人犹唱》剧组的氛围的确是一朵独树一帜的奇葩。
赞助商还和雷丘有深厚的革命友谊。赞助商还老是来剧组监督。雷丘和宋萍果一致认为龚逍也根本不是来监督的,她就是来玩的。
演员不是陆安这种有毒的雷丘这种有病的就是桑枝这种闲来无事刷个脸的。
导演夏一鸣特别好欺负。
但是《吞食天地》这里的情况就不同了,整个剧组就没一个人是雷丘认识的或者能说得上话的,她习惯了唱京戏的时候那几个配合默契的固定搭档,也习惯了剧团里每个人都很熟悉融洽的氛围,冷不丁地到了这里,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刚转学到新学校,面对新同学好奇审视的目光手足无措的初中生。
好在她现在基本克服了对“卡”字的心理阴影,不然肯定要被新导演给骂个狗血淋头。
“好了,可以睁眼了。”
相比之前单思言的扮相,这次雷丘要化的妆一点也不复杂,只是让她整张脸看上去都中性化了一些,本来就没什么特色的脸在这样模糊了之后比平常更加平淡无奇,距离她刷脸的目标更远了一步。
雷丘在吃的方面说是只要是好吃的来者不拒都能进嘴,但她其实还是挑食的。而且挑的非常有导向性,蔬菜里面有一大拨宋萍果再怎么使尽浑身解数她也坚决不吃,那些看上去就让人很有食欲的肉类和油炸食品——真的很少有人会拒绝的,尤其雷丘这样心态特别青春期的人。
这几天为了让雷丘在“练习”的时候能够顺畅一点,宋萍果完全是按照雷丘的喜好来做的菜,什么红烧排骨干炸里脊辣子鸡换着花样往桌上端,结果吃得最多的雷丘没事,她和徐苒倒是都成功地上火了,只能捂着嘴对罪魁祸首雷丘怒目而视。
在徐苒和宋萍果正义的凝视下,雷丘依旧能吃得十分坦然,不过在有摄像头对着的情况下就另当别论了。
对于雷丘来说,吃饭一直都是她私人生活的一部分,是享受,是娱乐,是此生挚爱,你让她把这个挪到镜头跟前,她心里的抵触感比她自己之前想象出来的还要多。
可能是因为在陌生环境下的紧张,也有可能是这种抵触心理,雷丘整整一个上午都觉得如鲠在喉,龚逍也还照顾了她一下,特意让导演第一天上午先拍点好吃量又不大的东西,让雷丘适应一下。
吞食天地的导演徐若洋和夏一鸣的性格完全不同。夏一鸣拍戏的时候是略微严格了一点,但是平常就是个老好人,混熟了之后就发现拍戏的时候他也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性子急而已。
徐若洋就不同,他拥有每个将来要走上人生巅峰的大导演应该有的突出性格,通俗点说那就是他脾气是真的不好。
雷丘越紧张越吃不下,恨不得放下筷子问导演:“我能不能把束胸给解开了吃?”
雷丘看剧本的时候就觉得这片子有点像《孤独的美食家》,当然,像仅仅是指,主角几乎不用直接开口说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心理活动,而心理活动都是后期配音,雷丘真正要事先背下来的台词就那么多,三页纸就能印完。
尤其是真正在吃的时候,她只要吃就行了,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正因为如此才觉得别扭。
好在第一天龚逍也安排的食物都是些小甜点,就算雷丘发挥失常也能轻松搞定,只是拍摄过程中,徐若洋的脸上就没露出过笑容来,给过的时候听上去也很勉强。
雷丘演的这个角色在剧中从未出现过全名,剧本上写的也只是“小王”,是个刚进入公司不久的普通小白领,工作勤恳认真,生活井井有条,人设上是个标准的新世纪五好青年,而这个五好青年最大的爱好就是到处吃东西。
多温暖治愈的剧情啊。雷丘一边用勺子切下一小块蛋糕放在嘴里一边想。就适合我这种质朴的人。
虽说第一天的表现实在有点糟糕,不过也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雷丘把快跳到嗓子眼的心给塞回去,摸了摸装了不少甜食的肚子,满心期待地回了家。
晚上的菜色就和平时一样丰富,为了给三个人都败败火,宋萍果还特意炒了一盘苦瓜肉丝。
苦瓜有个外号叫君子菜,在一道菜里,它不会让苦味沾染到别的食材上,哪怕把它和其他东西一起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