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谁的痛。
“一点点,没事。”抚上翎绮沂的脸,凌绝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指尖的劲道已足够令别人感觉到压力:“你先考虑怎么处理他,我肚子饿了,想回去吃饭。”说完,她撇眼向王汐。
王汐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左胸口,兽似地嚎叫着,声带已被凌绝袖从中间割开,只能发出不完整的音节,一身崭新龙袍染满血迹,触目惊心。
“要不先吃饭吧,吃完睡一觉,王汐让人绑起来也没事的,睡起来再说好不好?”
翎绮沂含着下唇扯住凌绝袖袍角,众人眼里的她像是在撒娇,仅她知道自己是在哄个任性的孩子。
抱抱上轿,亲亲入房
合卺美酒,乃对乃双
新郎开怀,新娘笑放
春夜梦长,日日欢畅
禁军闻言,顿时齐心合力地三击掌给凌绝袖鼓舞士气,还特意唱起了界凌院的新婚祝酒辞,鼓噪凌绝袖“睡觉”去。
可凌绝袖却大反往常地不与他们玩闹,只丢了句“再乱喊就抓你们到院里守灵”,便又跨步殿内,揪起王汐,胳膊一甩,掷沙包似地将他朝岩梯尽头抛去。
哇……
兵士们光看她甩手的姿势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早早赞叹出声——二十九阶,刚好是摔不死又没给好活的高度,这个丢下去,若前身着地,肋骨保稳了尽数刺入脾肺,想逃都没招啊——院首英明!
谁知,就在王汐落地瞬间,黄绿两系身影自蔚蓝天际闪现,一人一手,不但接住了王汐的身子,还搀着他直立起来。
也?
众人见天降神兵,不由目目相觑。
禁宫由昨夜起便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进出,就连平原和一干王子的尸首,也是在宫内焚化的,举目四望,除却那些个少零件的,就光有旧妃老妪宫女伙夫不是熟人了。
再看那一黄一绿两个东西,黄的黄衣黄如雏菊,绿的绿衫绿似油菜,同样是白皙的面孔,碧蓝的眼睛,高耸的鼻梁,怎么瞧也不是仲景人。若有此等功夫跨过四千禁军的戒备,只怕二人不是轻功卓绝便是一手灭掉一千禁军进得宫来。
服饰似曾相识……
翎绮沂凝神想了想,又瞧见那布料摆下皆暗绣有青莲图饰,心中已明白来者何人。
“凉夏毒师蛊师好恶劣的人品,可是对守宫禁军用了毒蛊?”
翎绮沂轻言慢语,谈天气似地道出这灭顶之灾。四千受控制的禁军,个个身负绝技,又配着灰羽毒箭,一旦反噬,那要比全死光可怕得多。就连凌绝袖听得她问,都不禁暗暗叫苦。
“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来保王大人登基,好叫他放开国库给我兄弟二人随便搬。”油菜说着,摊开手掌,露一只白色的毛虫,猛将它拍进了王汐胸口缺损之处,眨眼功夫,毛虫一进一出间,伤口血流便被止住,露出森森白骨与粉色鲜肉,而毛虫也由先前的雪色变为赤色扭动着被油菜抓回小瓶中。
翎绮沂听呼呼风声中迅速袭来的大股杀气,知道傀儡兵已快袭到,不再废话,直接抓了钱字主题,张口就来。“换个皇帝照样能让你们荣华富贵。”她反手指向在身后站着的人,“我夫君脑袋不大好用,对钱粮从不放在心上,她若称王,国库里的金银费事二位搬呢?让她派车载给二位就好。”
凌绝袖点头称是,很乖巧,很无能,很惧内的样子。
“王汐就是舍得整个国库,我夫君还能再加个凉都青莲坊的财富给你们。所以,收蛊吧,我们若死,二位算盘就打不响了。”
雏菊似乎对青莲坊三个字很感兴趣,朝油菜点点头,问:“青莲坊也是你们的?”
风里杀气停下汹涌势头,让翎绮沂放心不少。
至少还能谈价钱,而议价这种事她恰巧从来没落败过。
翎绮沂笑答:“是。”
雏菊追问:“有何为证?”青莲坊在凉都那么出名,有人假扮所有者吹大牛也不出奇。
“我把青莲坊老板叫出来你们看看?”翎绮沂喊一声莫儿,大殿雨沿下的梁柱间立刻跳下来个灰衫后生,单膝着地跪到了翎绮沂轮椅旁,特意用凉夏语问安。
“莫儿给毒师蛊师身上衣衫报报价。”
“回郡主,明黄金钱料与葱青绿绒料皆为二百五十两一丈,加手工三成,共计六百五十两,均是凉夏宫专用剪裁。”
“哦……两个二百五,对吗?”翎绮沂歪头问,笑魇如花,清纯可人,看得众人心绪狂乱,纷纷附合道:“对对对,两个二百五。”连雏菊和油菜都不例外。
使个眼色给凌绝袖,看禁军接了暗示慢慢朝后撤开,翎绮沂进逼一步,故意露出个更加灿烂的笑容,娇声道:“那二位是答应撤蛊解毒了?”
两个二百五忙不迭点头:“撤撤,有你当皇后我们不但有钱挣还有眼福饱。就是希望二位告知名姓,不能叫我兄弟不远千里连夜急奔而来却连主顾姓甚名谁都不晓得,别的我们就不管了,这是规矩。”
“我夫君姓林……”翎绮沂有意隐瞒,正打算随口胡诌个仲景常见的名字“林阿狗”给凌绝袖套上,可禁军中有人见大局已定,便惯常地亮出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招牌:“界凌院首凌绝袖,绮颐郡主翎绮沂!”
油菜听见凌绝袖时愣一下,雏菊听见翎绮沂时愣一下,这些都没逃过翎绮沂的眼睛。
这下完了,想先哄后杀都不行了。
翎绮沂认命似地叹息,心中已然有必死的觉悟——此二人应为南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