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一行人在原来长安的居所住下了,待里里外外都打点好了之后,日子已经过了小半个月。而顾宇奉密诏入长安,一回长安便坐回了他原本宰相之位,朝中群臣纷纷不满,却又因皇帝下了死口不敢言,只好暗地打压或是交好,而太子身子不适,夺嫡之争便更加激烈。
顾宇是何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无论是权力还是谋术,顾宇在朝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若是拉拢了他……可顾宇偏又是块铁板,那些个皇子送来的礼统统派人又给送了回去,而当年在朝中追随顾宇的势力如今大部分也与顾宇交好。现如今顾宇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长安城百姓的谈资。
顾锦眠私底下已经悄悄把那枚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玉佩交给了顾宇,顾宇眼线众多,自然轻易查出这玉佩是四皇子上官睿之物。可顾宇和顾锦眠都对此有些怀疑,只好将玉佩暂时收着。
这日的顾府也有许多达官显贵进出,其中便有那罕见的谢戟。谢戟是向来不屑攀附何人的,他二次拜访顾宇定然是有何要事相商。顾锦眠这次可是学聪明了,直接装病躲在房内不见客。
谢戟本想着再见顾锦眠一面,奈何顾锦眠的锦绣阁多添了许多侍卫,这是长安,那么多人看着他又不好大摇大摆的进去,而且听说她病了,他只得作罢。正在他提步准备离开锦绣阁之时,一道女声唤住了他:“谢将军!”
谢戟惊喜的回过头,却发现叫住他的不是顾锦眠。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站住了,问道:“小姐有何事吗,这只有你我二人,让旁人看见了难免误会。”
顾雯步子顿时顿住,笑容一僵:“无事……谢将军可是来看长姐的?正巧我也要去看她,不妨便一起吧?”顾雯是个心思明锐的,她深知他来此处是做什么。但她,便是留他在身边一刻,也好。
“哦?”谢戟一挑眉,嘴角一勾,那灿烂的微笑看的顾雯又是一愣,“可你长姐不是病了么,我改些时日再来看她便是。你也别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说罢不等顾雯有说下文,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雯咬咬牙,硬是将眼泪忍住了。顾锦眠病了?那她偏偏要见她一见!
……
“小姐,顾雯在外面已经喊了好久了,说是要见你。”冬颜神色有些担忧,这位三小姐与她家主子可是向来没有交往的,今日来势汹汹,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谢戟走了吗?”顾锦眠漫不经心地问道,顾雯的来意不明。但顾雯心思单纯,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刚刚走,此刻应该出府了。”冬颜是机灵的,她家主子在想什么她也能琢磨到一些,“那顾雯?”
“让她进来吧。”
不一小会那位顾三小姐顾雯便闯到顾锦眠的闺房内了,她本来一通火气想找她发泄,可她一看顾锦眠病怏怏的坐在床边连睡衣都未曾换下。准备好的说辞都一时说不出口了,她本是要责备她的。
“三妹找我有何事吗?”顾锦眠扬起病弱的笑容,还不忘‘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顾雯此时甚是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虽然她不喜欢顾锦眠:“没……没什么事,只是来看望长姐。看到长姐无事,那便先告退了。”说罢便匆匆奔出了顾锦眠的闺房,回了她自个儿的院子。
顾雯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今日见她,再结合冬颜给她打的小报告,她心中隐约有数了。今日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这个谢戟,真会给她添麻烦。顾锦眠下意识的把错因归结到了某人身上,连她自己也不自知。
这让她烦忧的第二件事,便又是顾楚楚。顾楚楚在这些时日里都跟着李氏去接待客人了,因此结交了不少权贵,但她一直被李氏二人怨恨,所以那二人便说她卧病在床不便见客将想见她的人统统都推脱掉了。
顾锦眠是不急于出去反驳二人的,她在静静蛰伏,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二人击垮。
一时间,长安都在传这位病怏怏的顾家大小姐,甚至有些不实的传闻也出来了。有说她样貌丑陋羞于见人的,有说她不识半字性格倨傲的,看来那母女二人没少在外面诋毁她。可她全都一笑置之,倒是把冬颜急的团团转。
前世也是如此,那二人料定她性子傲、也疲于应付他人,便在外界肆意诋毁她。可今世不同了,她还会任由她们如此吗?
到了月末,顾锦眠才整梳洗打扮好,带着冬颜去了挽月琴阁。
这挽月琴阁的阁主可是名声在外的,他的琴音,就算是皇帝也只听过一次,而且赞誉极高。莫说是寻常之人,便是达官显贵也是难以听一听他指下的天籁之音。
而挽月琴阁的阁主,竟然在外界放出消息:无论是何人,只要能奏出一曲能打动他的曲子,他便收那人为徒。
消息一出,全长安的百姓都震惊了,前来围观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但都挤在外面,未能进入。
顾锦眠横抱长琴,从后门向守门侍卫说明了来意,那侍卫见她手中木琴不凡,便也让她进去了。只是苦了冬颜了,要在外面等候。
顾锦眠被一名丫鬟领着到了大厅内。她环视四周,大厅中聚集了许许多多前来一试琴技之人。她今日蒙了面纱,何况她初来长安,也不怕被认出。
一书生模样的清秀男子走上前去与顾锦眠攀谈:“顾姑娘曾记得在下?”
顾锦眠低头,问道:“你……认得我?”
那男子见顾锦眠思索的模样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