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黑门23年9月25日/地点:凯尔达隆岛湖岸—镜中结界
实战经验并不丰富的我,从未对魔法的思路这么清晰过。
第一点:镜法师用的魔法与冰法师艾比略有不同,镜子的材料是玻璃,自然界中原本没有的一种混合型材质。
第二点:我当前所在的位置应该是现实位面,只不过被老妇召唤出的镜面围困住了。那么我现在仍然处在达隆米尔湖岸边的大榕树下,根据我刚才对地理环境的记忆,在结界边有块大石头,榕树、石头、湖水三面包围着我。
第三点:与我交谈的詹迪斯不是詹迪斯的肉身,而是她的灵魂。她口中说没有在泪水中加入魔法,但我恰恰认为她已经使用了魔法,不然一般人可哭不出这么多泪水,而且灵魂本体的泪腺竟能淌出水来本身就已经在魔法的范围了。她的泪水魔法可以穿透于镜花水月和现实世界之间,甚至已经涌到了我的脚边。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通过詹迪斯的哭诉,我得知詹迪斯的爸爸,也就是这座巴罗夫庄园的主人是一位剑士,他在被镜花水月结界困住之后,几乎立刻就从中突围而出。也就是说镜子是可以打破的,它们还是物理世界中的镜子,只不过类似钢化玻璃,密度较高。
在我对詹迪斯说出自己的计划之后,善良的女孩露出了担心的神色:“不可以,我对魔法的控制力没有那么强,万一。。。”
“不,我相信你,如果真救不了我,也不过是提前几分钟送我归西罢了。完全不用有一丝愧疚。”其实这并非寻常意义的死亡,镜子封印的是人的灵魂,那老妇算是主场,想必在那个领域里,是没人可以击败她的,如果灵魂被封印,老妇还会赶尽杀绝,打碎灵魂也就意味着形神俱灭。
詹迪斯也明白事情的紧迫性,马上在两只眼下画了一对精美的横条云纹法阵,紧接着水枪炮似得眼泪开始往镜子结界中倾泻而下。
我也在同一时间开启天琴座第三重奥义——【梵音乱舞】。不停将带有干涸之力的泪变成清水,我漂在其中越升越高,泪水中的盐分使得浮力异常的大。我看向镜中的自己,虽然我用了净化法术,但我镜中的倒影还是受了伤,身体中的水分也越来越少。
直直升到被【死道魂力】弄黑的镜子底下,我抬起詹迪斯的法杖,往空一举,杖端的刃尖正打在黑镜的一角,不出所料的,镜中的黑气与我的法杖相互呼应,镜面产生了一片细碎的裂痕。我毫不气馁,继续攻击那个角,由于黑气是我的魂力,所以也在试图冲破镜面的禁锢,急迫地回到我的体内。
不知短短几分钟内我击打了多少次,直到黑镜整个被我摧毁。
清晨的阳光正好照射在我的脸上,光线覆盖到了我的脸和脖子还有高举的两只手,这些身体部位立刻就显出了形状。
我之所以被封印得那么慢,是因为头顶上有一块被弄坏的黑镜。还好我的猜测是对的,镜子封印术的原理必定跟光线有关。
另外说,如果镜子太过坚固,我凭自己的力量无法打破的话,还有第二备选方案:让詹迪斯暂时抢回自己的身体,在现实位面用泪魔法将那棵大榕树吸干,巨大的树冠一倒,也能砸碎头顶的镜子。但这种方法詹迪斯要冒的风险极大,所以只是备选方案。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非常好,我从头顶的破口艰难地爬了出来。双脚刚一跳上土地,就吓了一大跳。詹迪斯的肉身正双眼紧闭,一手立掌于腹前,另一平举的手抵着镜子结界的外壁。
她还在持续着镜花水月,并不知道我已经从里面出来了。脑中刚刚一直思考的都是逃脱的方法,现在却对毫无防备的老妇束手无策,詹迪斯的躯壳被她占据着,怎样把老妇的灵魂赶出她的身体是现在最急迫的事情。
“【天琴座二重奥义—靡靡之音】!!”我凑到她的耳边弹奏,想要超度老妇的怨灵。但她却突然醒了,满面怒容地大叫:“小杂种!!竟能破了我的【镜花水月】!!”
“要说也有个原因,因为我从不照镜子!”
老妇:“哈哈!自卑?要说你长得也不差呢!”
“滚开!你这种丑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那么在意长相!”
老妇:“等我杀掉你,看你还怎么嘴硬!”
“还有什么招数统统使出来吧!我已经看透了你的魔法!”我随手一划,将亚巴顿装甲的紫烟裹在身上。镜子不能反射地狱魔法中深涵的纯粹黑暗,只要我不用可被折射的圣光就不会露出破绽。
老妇叉开双手十指,把两手的腕子对在一起,她的十根手指非常平均地指向三百六十度的方向。
我刚刚爬出的那个镜子组成的结界瞬间消失了,从她每个指头指出的方向都升起了一面镜子,镜子与镜子之间相隔数米,阳光照射到上面,反射出来,在我眼前汇出一片五彩斑斓的金色光华,我条件反射式地一挡眼,再次睁开时,竟发现有十个詹迪斯围着我,她们整齐地站在每一面镜子前,身上的服饰却有细小的差别。
老妇:“【神幻十镜—星裂】!”十个詹迪斯开始旋转,从她们手中甩出无数镜子的碎片,几乎完全没有死角,我虽有亚巴顿装甲保护,但此甲本就不能完全防御,反弹了一部分,更多的碎片插在我身体的各个部位。
这还是一种光谱魔法,用镜子折射出许多影子,但又因为光线角度的不同而形态各异,类似暗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