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也是,我早该预料到的,像我这样的傻子才会去相信你们巫师的契约精神。”老肖恩瘫倒在地上干哑着嗓子气喘吁吁的说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但除了刚才自己打滚背部略有擦伤之外,浑身上下再不见一点儿伤痕。
站在一旁的肖恩颤抖着身子,老父亲发狂般的经历看得他心里发凉,半小时前,斯塔纳化身的乌鸦,裹挟着强横的法术气息以不可阻挡之势砸入船队,不带丝毫商量的对他们举起了武器。
令他费解的是,斯塔纳的第一目标既不是最应该先对付的自己,也不是屡屡反驳出发决定的父亲,而是在自己出生前已经就跟着船队出海,对船队了解甚至超过自己的费勒大叔。
这个天生无法说话,一辈子没有结婚的可怜家伙,曾是自己童年时光里最喜欢的人,因为他不像父亲那般总是训斥苛责,更不像其他船员那样捉弄自己,甚至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总是莫名的柔和。
但现在看费勒在斯塔纳长达半小时的肆意施为下不成人形,肖恩却没有出手阻止,因为他见到了让自己终身难忘的东西。
呵斥、叫喊、哀嚎、涕泪横流,斯塔纳施加在费勒身上的每一次痛苦,都会毫无保留的反映在老肖恩身上,就如同现在被剥掉整张脸皮,将眼球和牙齿裸露在外面,唯有一只耳朵还算完好的不是费勒而是老肖恩。
“违反契约?不,只是见你不需要脸面见人,那索性剥掉算了。”见这家伙不但没有崩溃,反而能平静的和自己对话,斯塔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好奇占据,手中魔杖也仿佛迎合主人心情那般,为自己镀上了一层诡异的粉红色。
斯塔纳的解释显然不能让费勒满意,刚刚才有所消停的老肖恩又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这就是你的手段了?施加痛苦,哈!没有什么痛苦能让费勒大人屈服,啊,吾主的荣光将会……”
疯狂的嘶吼戛然而止,肖恩抱起中了昏睡咒的父亲,慢慢走入船舱,他这才发现印象中那个挺拔的汉子体重竟轻的可怕。
见费勒因失去眼皮而瞪圆的双眼死死盯着肖恩离去,斯塔纳咧着嘴说到:
“肖恩其实可以算是你的孩子吧,用老肖恩的身体,与你喜欢的女人,哈,别用这种眼光看我,灵魂控制都扭曲成这样了,也就那帮法师看不出来操控者是你。当然,他是谁的孩子不重要,我甚至要谢谢你,竟然给我们提供如此绝佳的证据,让他现在身犯重罪,要不了多久就会与你一样,成为我们的研究素材。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还有你身后的组织,能否满足一下我的求知欲?好吧,既然你不打算开口,那就静静的听我说,就当我做研究时,实话你这样,很让人好奇你最终能撑到哪一步呐,剥皮,剜肉,抽骨,还是泯灭灵魂。
看,第二个月亮也升起来了,时间紧迫,我相信你这样坚定的人足以忍受任何身体上的折磨,那我们直接从灵魂开始怎么样,听说你们的主人不但喜欢吞噬血肉,还乐于将抵抗者的灵魂一粒一粒的剥下来,啧,三百六十万次痛苦,我想这种折磨一定很有乐趣,可惜之前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放心,虽然做不到传言中的那么多次,但一两百万还是能尽兴的,我想,像你这样的信徒,一定能为你的神忍受下来吧。”
斯塔纳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带着催眠的味道,在咒语【惊恐万分】的配合下,每一个单词都让费勒的心头一颤,等说到那持续三百六十万次痛苦的刑罚时,更是几欲昏倒,半昏半醒间,突然被重重砸在地上,听到斯塔纳在耳边大喊灵魂剥离,对痛苦的恐惧终于战胜对的信仰的忠诚,几十年不曾震动的声带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说,我说!”
等的就是这句话,斯塔纳将费勒从地上提起来拍在栏杆上,看他满是烂肉的脸上涕泪横流的样子,嘶吼到:“那就说!姓名!组织!契约!”
……
安顿完父亲的肖恩赶回甲板时,正好看到费勒最后一点残骸被虚空吞噬的一干二净,难得放下法师尊严,为巫师身份的斯塔纳深鞠一躬,却见对方仍保持背对自己的姿势,淡淡撂下一句:“明天早上发船。”
“回来了?”被费勒的答复搅得心烦意乱的斯塔纳正要推门,耳旁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本不想理会,随即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声音主人轻声说到:“把准备的法术换成物质能域,我们有麻烦了。”
“物质能域?”托特摸摸鼻子,对脑袋里的【生物支配术】哭笑不得——我是法师,哪来的能域?
就像法师的分支系别那样,巫师也有对应的物质,时空,思维,能量,言咒五大能域,虽然互相无法完全对应,但,物质能域好像可以对应,塑能系法术?
这类法术很容易玩脱吧,托特很想这么说,但看斯塔纳心神不宁的样子,也就熄了找茬的心思,一打响指,将还未完全散去的力场重新激活,趁着力场还未将屋内动静完全包裹时,隐约能听到有对话从里面传出来:“看样子,对那老哑巴的审讯有大收获,你说,是吧?”
托特第二天再见到斯塔纳的时候,着实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虽然他在强打精神,但无论是止不住颤动的眼皮,还是在眼眶中剧烈跳动的眼球都在告诉托特,自己不只是一夜未眠这么简单。
“女人虽好,但也要注意节制。”托特撇撇嘴,轻轻黑了斯塔纳一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