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一竿子高,托烈的雪橇就在雪地里向父王行宫的方向狂奔,狂风突袭,将身后的积雪扬起,无数因阳光照耀而闪光的粉粒在空中四处飘撒。驾驭雪橇的是一位年青猎人——福明,他是在一次托烈组织的狩猎大赛脱颖而出的,机灵强悍。这一次觐见,托烈知道可能会再次遭到父王的拒绝,于是强行进入觐见成了托烈最终的决定,手中的那张夕月赠与他的水晶国地图成为最好的觐见礼物。
托烈、托安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亲眼看见自己的父王了。自从来到北方兴建新都以来,父王就一直躲在行宫里,除了以多贤为首的几位巫医外,任何人都不接见,甚至连国王的命令都经这几位巫医来传达。早前,托安以巡逻为名,拒绝了和托烈共同觐见的请求,看来太子就能否见到父王早就死了心,也劝托烈不要去碰钉子。
想到这里,托烈感到心情沉闷,他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一些如白羊毛般的云彩柔柔地飘过。狂风穿过雪橇呼啸而过,卷起了漫天雪雾,这令他想起国师经常跟他讲到的,父王二十年前踌躇满志想南下席卷水晶国时的豪情。
如今,北利王国的溃败、衰落,对父王的打击可想而知!父王身边的重臣很多都投到了北利国周边的部落,尤其是东部的雪云部落,实力蒸蒸日上,并且不断扩充军队,甚至已达到可与北利王朝比肩的程度!而西边的西利国虽然依附于北利国,但最近却毫无动静,但这更显得可怕。此种形势,必须告知父王!托烈想到这里,决定即使冒生命危险,也要见到父王。
坐在雪橇上的托烈,从远处的地方就看见了新都的外城墙:高十余米外城墙已基本建成,虽然已被积雪覆盖,但城墙上巨大的垛口仍然能透出一个个巨型六联装长弓箭头的金属光泽。而这些联装巨弓正是多贤的得意之作,这连托烈也不得不佩服,毕竟没有两把刷子,父王不可能那么依附于他。
与多贤相处的时间并不短,但托烈却一直看不透此人,偶尔交谈一次,却很快就会结束。印象里多贤的声音很尖细,托烈甚至以为他是个太监,但总不能验验真身吧!托烈总是感觉到此人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特别是他与自己去夕家村那三年,多贤对夕月的冷视、刻薄,甚至是惧怕,令托烈很是疑惑。
此次能否见到父王,最大的障碍正是多贤。托烈知道多贤本事了得,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以合适的利益交换,而夕月所赠的这张羊皮纸地图正是多贤想要的。托烈仍然记得多贤看到这张图时那垂涎的表情,甚至想一口吞了他,但后来多贤并没有再提起这张地图,好像不记得有这回事一样,这是令托烈不解的地方。
去父王的行宫,需先经过新建的新王城。新王城朝南背靠冰虎山的最西边的虎头山,依山势而建。
托烈临时决定先进去看看新王城建的如何,不用说新王城的建设都是那几位巫医搞得鬼,而托烈听说多贤一直自己住在新王城的一处私宅里,并指挥整个建设新王城的工程。北利王国在战后几乎财力全无,子民急需疗养生息,通过冰棺贸易虽获取大量财力,但大部都投到兴建新都城上了,平民的生活依然贫困。如此大兴土木,托烈虽反对,但却毫无办法,自己没有多少实际的权力,因为所有财权几乎都由多贤掌管,而军权父王依然牢牢把控。
快到城门的时候,托烈发现城墙、城门并没人把守。这时,城内发出了一串雪橇的响铃声和各种狗的狂吠声,之后十几只雪橇从城门鱼贯而出,横冲直撞,竟将托烈的雪橇挤在了路边,驾雪橇的福明气的直骂娘。
“他们是些什么人?”托烈问。
“看打扮应该是附近一些土著部落的人,我更愿叫他们野人!叫野人还是抬举他们了,更应该叫他们畜生!哼!”
福明边说边将雪狼犬们赶回了路中间,嘴里却骂声不断。
托烈让雪橇停在城门旁的角落里,幸好没有士兵把守,托烈决定与这位年轻的猎人不动声色的悄悄地潜进去,看看城里到底什么名堂。
“那群本地部落的人为什么进来?又来找谁呢?”托烈很是疑惑,感觉城里肯定有什么猫腻,决定搞清楚。
进入城门,就看到远处矗立着两座自己从来就没见过的巍峨壮观的方底尖顶的方锥形金字塔建筑,分列在道路东西两侧,距离城门有近一里地,中间是一道宽阔已被雪覆盖的道路,路上面还有被雪橇压出的印痕,和几处斑驳的狗尿。金字塔这种建筑在北利国包括水晶国都没有的,只是听说在西域沙城有一座年代久远的祭祀塔与之类似,这还是托烈从国师都昌听说过的。年轻时的都昌曾沿丝路去过远西域。
托烈看到这奇怪的建筑,感觉更像是一种皇陵,根本不像宫殿的样子,因为大道两边还排列着数百个棱锥形的平台。
“这……这是……我们即将进驻的新王城吗?太……太壮观了!”年轻的猎手,禁不住喊道。
“嘘——”托烈暗示他要安静。
“多贤真是不简单!”托烈心中不禁赞叹,虽然对他有点怪怪的感觉,但却不得不佩服!
金字塔后面就是王宫。王宫背靠虎头山,虽然已被覆盖,却依然能看到灰褐色和金黄色的王宫建筑鳞次栉比,沿山势向上伸展到平滑的山坡上,山坡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看不清上面是什么。
主仆二人沿路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