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不语,却已是认可之意。
沈马氏见各人都同意,除了纳妾,别的事,她也经常顺着丈夫的,当下不再坚持,命沈丽妍执笔写许婚书。
沈丽妍恨着聂远臻为阮梨容魂颠神倒,提笔后却不写,道:“这婚书,还是哄得哥在上面签字方妥当。”
“墨然不会同意的,不用问他,爹娘之命,他不听也得听。”沈马氏道。
“婚书只是亲长签字,哪要儿女落笔?”沈千山不以为然。
日后沈墨然硬是不认帐呢?若是娶的不是阮梨容也罢,是阮梨容,她要让阮梨容舒心不得。
“爹,娘,不用签哥的名字,爹明日假装手伤了,商号里来往文件让哥代签,签你的名字,夹两张彩纸在里面,让哥也签上爹的名字,这许婚书便是他亲笔代爹签名的,他想不认也不行。”
“好吧好吧。”沈千山挥手表示赞同,这些年他同沈马氏没少为儿子娶阮梨容还是叶薇薇争执,如今得以两全其美,他懒得去想女儿的心思,便是想了,想通了,他也不在意的。
沈墨然的字铁笔银勾,苍劲雄浑,力足中锋,气势恢宏,无人能够假冒。前世五年后,就是这纸沈墨然亲题字的许婚书,使阮梨容悲伤绝望,完全地相信沈墨然是欺骗她,没有等到沈墨然回家质问一声,便愤怒地引火自焚。
☆、第九回
阮莫儒回到家中,听得女儿在西侧院陪着肖氏,眼眶有些红了。
盼了这么多年,以为是痴心妄想,谁知女儿忽然自己想通了,以后,肖氏不用暗暗垂泪了。
眼前帘子微微一动,一只洁白纤美的手揭起门帘:“爹,你回来啦。”
阮莫儒怔了怔,注意到门帘是霞雾撒花烟罗,几乎怀疑自己走错门了。
“老爷,回来了。”肖氏迎了上来,脸庞鲜润,比当年十八少女还娇艳。
“阿秀,我没做梦吧?”阮莫儒拉过肖氏的手,看着她一身玫瑰紫缎流彩丝裙痴了。
“说的什么呢!”肖氏扭了扭身,有些害臊地垂下眼睫。
“爹,我娘这样穿好看吗?”阮梨容含笑看着爹娘,把脸靠到肖氏肩上,俏皮地问父亲,“爹,是不是看呆了?”
“嗯,看呆了。”阮莫儒点头,痴痴看着。
他娶了丁氏后,没有与丁氏圆房,丁氏隐瞒着没有告诉他的爹娘,肖氏觉得负疚,从那时起便不再穿红着绿,一味的沉静颜色,后来爹娘去世丁氏跟着夏知霖去了京城,女儿却恨起肖氏,肖氏便更低调了,怕穿戴招摇惹女儿不快。
“阿秀,梨容。”阮莫儒展臂把妻女抱时怀中,泪水从眼角无声地滑落。
一家三口的晚膳自是一处吃的,饭后,梨容笑道:“娘,你到园子里缓缓走走,带着我弟弟妹妹散心,我向爹请教事情。”
“好好!肖氏连声应着,看了女儿许久,方依依不舍离开。
阮莫儒看着肖氏走远问道:“梨容,有事要问爹?”
“嗯。爹,我今日和娘接了帐册过来。”阮梨容正了脸,拿出帐册翻开,看向阮莫儒问道:“爹,咱家的银子有没有分明暗两处?”
“没有,就是你娘帐上的。”阮莫儒回答,语毕急了,道:“梨容,爹和你娘没有留一手的,咱们阮家的家底,都在这上面。”
她当然知道,爹娘没有留私,所以方急了,肖氏交给她保管的银票仅得三万多两,百年望族风光无限的阮家,竟然只有这么一点家底,怎不让她心惊。
她爹和肖氏均不喜奢华,府里库房存放的,只是日常用到的一应物事,还有丝缎宝鼎香炉等物,满打满算不过三千两银子,合府最值钱的,反而是她闺房里的东西,琳琅满目精致无比的玩物古董,还有各式各样的首饰,折合起来约有三万两。
饶是如此,这样的家当,也远不该是阮家该有的家底。
“咱家的扇子不是卖价很高吗?”阮梨容看着父亲不解地问道。
扇子卖价是很高,可暗处那支队伍,花销不少。整个阮府仆从共十二个,主子三人,每月的花销不算女儿的首饰等物,一百两不到,那支队伍每月正常花销却不下一千两,逢到难办之事,花费更多,一年下来少时一两万两,多时五六万两银子不止,比如当年石富翁的女儿进了宫,阮家的暗线队伍在宫中的花费一年便五六万两,直到多年后石富翁的女儿站稳了,外孙封了太子方停了这笔开销。
这事不便和女儿说,阮莫儒吱唔起来,阮梨容不欲细究,怕父亲怀疑他和肖氏藏私,转口说起别的事,问道:“爹,今年的扇子要卖多少银子?”
说到扇子,阮莫儒想起沈墨然求扇一事。
“梨容,沈千山的儿子求购今年的阮家扇,这事,你怎么看?”
沈墨然那话让人捉摸不定,隐约的,似有求亲之意。
若没有惊马害人一事,阮莫儒是很看好这门亲事的,沈家是香檀城第二大家族,沈墨然风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