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这个,少爷,喝了这个你就会好起来的,听话……”雷古勒斯像渴极了的孩子一样,克利切的手剧烈颤抖着,当石杯空了的那一刹那,雷古勒斯再一次扑倒在地上,他的指甲划过地面。他看见西格纳斯在生命之源计划的名单上写下奥丽维娅的名字,原来这就是最后的真相,这世间所有的东西对西格纳斯来说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
“你疯了吗,停下!”雷古勒斯向那个不在场的人发出恳求,“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别那样!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最后一杯了,少爷。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一定会做到自己答应的事情的。”克利切的声音变得又粗又哑,它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抓住我的手,少爷……”
但是雷古勒斯没有照做,他推开克利切挣扎着爬向水边,他的嗓子里火烧火燎,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直跳。他需要水,可那又不是水。雷古勒斯迷茫地眨了眨眼,他看见不远处摆放着一根魔杖,他需要用它来救救昏迷的西里斯和奥丽维娅。忽然,魔杖不见了,变成了一把发着微光的门钥匙,他急切地爬向它,如果他能赶在光线消失前抓住它,那么他就能带着西里斯逃离黑魔王的城堡。突然一下,门钥匙变成了一支羽毛笔,雷古勒斯绝望地伸手想抓住它,无论如何,至少他可以拿它划去奥丽维娅的名字……
“别相信它,少爷!”克利切哭嚎着哀求道,“那是幻觉,别被它骗了,少爷!回来,我们回家去——雷古勒斯少爷!”
然而雷古勒斯的手已经浸入冰冷的湖水之中,那让他感觉清醒了一点、舒服了一点……一只苍白而冰冷的手缓缓握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注视下一张骷髅面孔从湖里一点点浮起。雷古勒斯惨叫了一声,他挣扎着想摆脱骷髅的束缚,但是湖水突然不再平静,无数只手、无数张脸从里面一一浮现……“雷古勒斯,”那骷髅用奥莱恩的声音说话了,“你终于也来了。”
“你不是……”雷古勒斯喘息着否认,“我父亲……”他无力挣扎。
“跟我来吧,雷古勒斯。”骷髅的手臂环住雷古勒斯的脖子将他慢慢拖入水中,“你已经来了,你和我们一样逃不掉了。”
在湖水淹没头部时雷古勒斯忽然清醒了,他竭尽全力挣扎着扬起头朝克利切喊出最后一句话:“克利切——做完你该做的事!”
被激怒的阴尸们发出无声的嘶吼,它们伸出手紧紧抓住雷古勒斯的长袍、肩膀、手臂,在短短的一刹那间他就被拖入了湖水之中。克利切的尖叫声徘徊在石洞里,然而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却迫使它丢弃主人而按照他的命令离开。
雷古勒斯被呛了一下,冰冷的湖水争先恐后灌入他的肺中,他本能地张大嘴,然而除了一串泡泡之外他发不出任何声音。阴尸们环绕在他身旁拖着他朝湖底而去,雷古勒斯在几秒间就陷入窒息,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那他无声地在心底高呼奥丽维娅的名字,这仿佛给了他直面死亡的勇气。
-四年前,1976年7月11日- 格里莫广场12号
“把我的魔杖还给我!”十六岁的西里斯站在门厅里愤怒地冲沃尔布加叫道,几分钟前他刚刚踏入家门就毫无征兆地迎面受了一记缴械咒。现在奥莱恩正攥着他的魔杖冷冰冰地望着他:
“回你的房间去,雷古。”他对小儿子吩咐道,“我和你母亲有话要对西里斯说。”
“说不定他也应该留下来听听,不出意外十年后冲我发号施令的人就会是他了吧。”西里斯不计后果地负气说道。
“你知道就好。”沃尔布加一贯美丽的脸上浮现一丝狰狞,“上楼,雷古。”
“你干嘛不让他留下来——”
“闭嘴!”
沃尔布加和奥莱恩仍坚持不在雷古勒斯面前公然惩罚不听话的长子,但这不意味着他从未有所耳闻。雷古勒斯顺从地提着行李绕过对峙的三人上楼,不出意料地收获一声来自西里斯的嘲讽。没办法,如果一个家里已经有了一个逆子,那就需要另一个乖孩子。
客厅里重新安静下来。
“你们要和我说什么?”西里斯满不在乎地抱着双臂懒洋洋地说,“我本性难移,别做无谓的尝试了。”
布莱克夫妇同时深吸一口气,他们曾经对西里斯心怀多大期望,如今就有多失望。
“你伤透了我的心,”沃尔布加说,“因为你在学校里做的那些事。”
“你是指哪些?”
“别装神弄鬼了。”沃尔布加讥诮地笑,“我们已经加固了你的窗户,这个暑假也许你应该好好闭门思过来想想——”
“想什么?纯血主义吗?”西里斯反问,“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你们正走在多荒唐的一条路上,你们崇拜的黑魔王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除了自己的利益以外他不关心任何人,即便是贝拉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你确定?”沃尔布加忽然又温和下来,“西里斯,现在你年纪还太小,等你长大之后你就会明白我们所推崇的力量。”
西里斯啼笑皆非地望着态度戏剧化的沃尔布加:“我永远不会和罪恶为伍,你想都别想。”
“钻心剜骨!”
西里斯的话转为一声尖叫,他跪倒在地板上,双膝传来剧痛。
“你疯了吗。”奥莱恩小声喊道,他按住沃尔布加的手,“他无论如何都是你的儿子——”
“他不是。”沃尔布加挥开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