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生姿地走到安面前,她居高临下盯着安,“也许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带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转身离开。
安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学院负责人并将那位可疑的记者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你做的很好,史密斯小姐。”学院负责人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总有一些不着边际的小报喜欢靠挖掘其他人的隐私来谋利。不过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告诉她,那就不用担心,她不敢乱写的。现在去享受你的宴会吧,史密斯小姐,忘掉刚才那件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这不是今晚的第一次意外事件。
当安在露天音乐会结束后离开人群打算一个人待会儿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喊住了她:“安。”
安吃惊地停下脚步,在她看清来人的面孔时,她的心情愈发复杂了起来:“威廉。”
威廉从阴影里走出慢慢来到灯光明亮的地方,安愕然地发现他居然西装革履,有那么一刹那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参加宴会的学生而不是那个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的邮差。
“我想来见你一面。”威廉说,“也许……还想看一看你那么想去的‘大学’是什么样的。”他打量着不远处草坪上白色的帐篷和另一方向灯火通明的礼堂,“在这里的生活一定很好吧?我是指,你终于梦想成真了。”
“威廉……”安的喉咙像哽住了一样,“你——你看过了我的演讲吗?”
“嗯。”威廉点了点头,赧然地承认,“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但你讲的好极了……所有人都在鼓掌。”
安想要笑的同时泪水率先一步模糊了她的视线,威廉连忙上前一步帮她擦掉眼泪:“你不应该哭,安,这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看看这里吧,我无法想象在这里生活是多幸运的一件事。”
“我……”安摇了摇头,“你过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威廉说。
安想起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将近两年前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想过换一份工作或者也来读大学吗?”安的心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既然她都能做到,那么威廉一定也能,“如果你可以来,那么我们就可以一起读书……”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幸运,安。也许我会想办法换一份工作,但大学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威廉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我必须得照顾我父亲,他不能离开我。”
安的心一点一点冷下去,她发现横贯在她与威廉之间的现实依然存在:“也许你可以——”
“安!”远远地传来她朋友们的呼唤,那几个女孩牵着她们的男伴从帐篷那里跑过来,“舞会要开始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
一转眼她们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其中一个女孩似乎喝得多了些,她兴奋地招呼道:“那儿有整整一打男孩子在打听你的去处,别犯傻,今晚你就可以挑一个带回公寓!”
安尴尬地不敢与威廉对视。
“嘿,这是谁?”另一个人好奇地打量着威廉。这个问题让安愣了一下,她不能免俗地意识到威廉身上不合身的老旧西装与周围的环境是多么格格不入。
“啊……一位熟人……”安可耻地犹豫了,她闪烁其词地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过会儿就来。”
她的朋友早已被帐篷那儿响起的舞曲勾走了魂:“行,别太迟了。别让那群小伙子们失望。”
“威廉——”等她的朋友们走开一段距离后,安恳切地望着威廉想要解释,但威廉却只是摇了摇头:
“你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吗?”
安怔了怔,音乐声远远地飘来,是一支经典的华尔兹舞曲
“只要一支舞就好。”威廉向她伸出手。
安迟疑了一瞬,威廉的眼神阻止了她继续说话的念头,她伸出手交给威廉。
只是一支舞而已。
-1978年11月1日- 伦敦 格林威治区
“十九岁!”詹姆像女孩那样尖叫着打开一瓶香槟对准西里斯开始喷洒,后者敏捷地一弯腰从餐桌底下避了开来,最后是可怜的莱姆斯被浇了一头的香槟,他不得不给自己一个干燥咒:
“莉莉,你应该管管詹姆!他以为自己才八岁呢!”
但是莉莉也已经抄起另一瓶香槟:“今天是大脚板的生日,大家都应该以为自己才八岁!哟嚯——”她跳到沙发上举起酒瓶,刚好洒了刚从餐桌下钻出的西里斯一脸。
“伊万斯,你像卢平那样被波特带坏了!”西里斯抹了抹脸,惟妙惟肖地学着麦格教授的语气,“格兰芬多扣一百分。”
“住口,板子。今天所有人都能随便整你。”詹姆拿着空了一半的酒瓶给所有人的杯子里都倒上酒,“来,庆祝板子又长大了一岁,明年他就是二十岁的老年人了。”
“板子?”彼得重复了一遍,“这是大脚板的新名字?”
“昵称。”詹姆喜气洋洋地喝完一杯香槟,“我认为这样的称呼可以让板子觉得他自己依然年轻。”
“真恶心。”莱姆斯怪叫道,“海厄辛丝,你会这么喊大脚板吗?”
西里斯抢在海厄辛丝开口之前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为什么要打探海厄辛丝私下里是怎么喊我的?这种事情不能公开谈论的,好吗?”
一只玻璃杯在他脑后一英寸的墙上炸了个粉碎,彼得哈哈大笑:“玩脱了,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