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间可以有一两个孩子,也可以没有,我对未来的构想从来都不包括孩子。在地表世界,在这场灾难没有发生的时候,我多次在睡梦中描绘了那个家庭的虚影,在梦中那温婉的阳光中和雪灵一起坐在遮阳伞下的茶桌上喝着热茶,聊着一些有趣的话题;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单纯的喝茶,静静的相互陪伴。
所以啊,就算我说这可以和你组成一个家庭,面对着金属的宫殿也无法欺骗自己,贝里斯。无论表面还是心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想我算是在遵守着对贝里斯的诺言,至少营造出一个我已经爱上她的假象,这场戏演得太好以至于我已经不知道被我亲手掩埋的真相。我大概是有过一个深爱的人吧,那个人是谁呢是或者不是都没有意义,我的身边只有她了。
清晨醒来,看着身边的贝里斯,总有些话想要对她说,但一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也许我所想要表达的话语都随着那些记忆一起凋零了吧,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说话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她抱着我而我在做着自己的事,读着来自那神之书架的一个个故事,心情不好时就进入那些世界破坏一通宣泄一下。神明不能闯入其他神明的世界但伪神没有这种限制,我可以肆意的摧毁智慧之神故事中的世界,当然我也不是拿杀人当乐趣的暴君,就算是在那种世界我也是炸几座无人的山岭出出气。
“呐,在这废墟之中还剩下什么呢。我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世界,现在看来金属之神也好龙王也好,或是……瘟疫之神也好,你们所过之处只留下废墟和绝望啊。”
身后的孩子拉着我的衣角似乎在吸引我的注意力,见我没有回应就很委屈地抱住我的腰发出幼猫一样的声音。这孩子已经可以自己独立活动了还是赖着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孩子都这么依赖妈妈,伪神漫长的时光也没有可以体验幼儿时期的历史。我的诞生一开始就是这样适合某种特殊用途的少女的姿态,就算是作为人类转生了也有一个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正好降临在身边的龙王艾古拉斯,她分担了妈妈的部分影响,而在那场车祸之后,相依为命的两人相互依靠,各种感情开始交错混杂,已经认不出原本的样子。
这样的我,也可以吗。
也可以把这个孩子养大,给她一个她所希冀的世界吗。
不知道过去多久,贝里斯的宫殿里时间似乎是停滞的,金属的生命体不经过战斗的消耗的话很难消耗,它们在这金属宫殿外干燥的空气中存留的话生命周期极为漫长,等到身体全部生锈了也可以继续活动,我猜测金属鸟的自然寿命大概是五百年,比起人类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这也证实了我之前的想法,人族确实是没有办法在正面战争之中击败金属鸟的。
“妈妈,不要不理小云。”
“不会的,你是我唯一不会抛弃的人,如果是我欠你的,就让我现在好好还债吧。小云,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呢”
“第……妈妈,我也不记得了。”
“是啊,已经是太过长久的记忆了,海岸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炮声了,人类整合的统一帝国也在这样的松懈之下开始出现内部的混乱,如果贝里斯现在撕毁协议大举进攻,说不定可以把米尔希消灭呢。当然神明都是不灭的,杀死了米尔希她也会很快重生,不过这么一来神之战争就结束了,贝里斯是最后的胜利者。”
“那个不重要啦,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就好。神之战争也好最后的胜利也好,对我来说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我啊,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只要每天被妈妈这么抱着,就很开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本该长大的孩子却一直都没有长大,始终是这幼儿的样子----看起来不超过十岁,很漂亮却也很稚嫩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作为地表世界最后的幸存者她产生了什么变化,我对于一个不会长大的孩子也完全没有产生担心的感觉。我不害怕她不会长大,伪神有足够长的时间陪伴她,我相信这个孩子也有足够长的时间来陪伴我,直到我打倒米尔希或被米尔希打倒,下一轮神之战争慢慢展开。
我的使命是在你和那个你真正爱着的存在相遇之前,替她好好保护你,这就足够了。
“小云,你最喜欢的是谁呢。”
“当然是妈妈了,最喜欢妈妈了。”
“妈妈也是,最喜欢小云了。”
没错,最喜欢。在和她的交流中我一直都让她叫着妈妈最喜欢妈妈,我也一直回应妈妈最喜欢小云,只是从来没有提到爱。我对于瘟疫之神而言不过是她所追求着又注定无法得到的某一位神明的替代品,瘟疫之神于我也只是我必须遵守的约定和必须偿还的罪孽,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有时候我会想,这样的母女是不是太奇怪了,明明在相互渴望着却又相互伤害,本该是世界最亲近的存在却连拥抱时都留有最坚固的心防。
“妈妈,神之战争,你希望谁能赢呢。智慧之神米尔希还是金属之神贝里斯?”
谁赢吗?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区别,我要做的是在贝里斯的绝对优势面前阻遏金属鸟的侵略,为智慧之神米尔希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强化她的军事力量,等到人族的军事力量足够强大了就不再阻挡贝里斯,放任她们开始神之战争。这是一场灾难性的战争,不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保护也不是为了复仇,仅仅是神明之间无聊的游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