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犹豫了,赵晋元已问道:“那个女人说你许她的给她脱籍,放她远走高飞的”
呃,六娘一怔,那个时候当然她想要什么就许什么,根本没法儿考虑自己能不能办到,心虚地想玉娘这样不入流的女妓应该不会太难脱籍吧
虽说是赵晋元派人去救了她,可这两天也算得了玉娘照顾,之前若没有她再三阻拦,只怕她与杜妙常都让程子有丢到江里了,就是最后没有玉娘把一壶开水泼到程子有背上,也不会那么容易脱险。
绑人的不是她,策划勒索的也不是她,只是倒霉与刘三刀程子有这等人拴在一起,原也没有她说不的权利。
都是可怜人,六娘不想为难她,暗自决定无论如何尽量做到承诺玉娘的事,就坦然在赵晋元手上写下“是”,还来不及再解释,赵晋元已道:“我知道了。”
接着起身:“你歇着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没等六娘反应就径直走了。
六娘懵,你知道什么了
出了门,长喜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世子,要放了那女人吗”
人还让曹五看管着呢。
赵晋元也烦着,他对这种人惯没什么好感,又参与了绑架六娘,依着他打死算了,可是既然六娘说了
“杖四十,让人给她脱籍,给她点银子,放她去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四十杖打轻打重可有讲究,长喜盘算了一下世子这是留她一命的意思,自然知道该怎么安排,应了是,又问:“那程子有”
蠢奴才,这还用问
长喜继续领会,看来不能让这人死得太痛快河上讨生活的人自有他们一套手段,可惜这等人还嫌脏了世子的眼,不然那曹五收拾了程子有还能表表功呢。
赵晋元原就把六娘安排在自己院子里。只是国公府与亲王府的规制很多地方都不同,怕暴露身份,没敢放眼皮底下,所幸诺大的瑞王府这么多年来只他一个小主人。住的地方足够大,不怕找不着房子安置安锦宝,离他住的地方倒也不算远。
说话的功夫进了屋,贴身侍候的大丫鬟湘灵便吩咐摆膳。
赵晋元幼时被娇纵,很有些任性。丫鬟但有不如意立时便换了,现在身边得用的湘灵和香佩都是才提上来没多久,尤其是香佩,还是因赵晋元“离家出走”之事撵了当时身边跟的那一个后调过来的,委实谈不上什么情分。
没有从小伺候到大的情分,赵晋元院里管事的姑姑又多,大丫鬟们没了很多权利,又让姑姑们镇着,看着个个都本分的很。
不过更招这院里丫鬟们恨的是长喜,赵晋元在府里的时候不是要校场就是在书房。不爱闲呆在屋里,身边用小厮的时候就多,丫鬟们本来就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机会了,长喜还不知避讳地跟前跟后,恨不能把伺候起居的活儿都抢去一半,能不招人恨吗
府里有兰公公,用的也有不少寺人,年长知事的丫鬟们私底下都骂长喜还不如切了直接过来屋里伺候得了。
这也导致明显长喜更得用且聪明,却不如更老实忠厚的长乐招人喜欢,长喜还要暗搓搓的打别的丫鬟主意。长乐却是私下里被塞过几回荷包了,可喜长乐忠厚,不肯多嘴说人是非,长喜又一门心思都在琢磨主子身上被蒙在鼓里。不然早泼一屋子醋了。
今天也是,赵晋元一进屋,长乐就没跟进来,识趣的告退了,长喜却死皮赖脸的跟进来抢着湘灵和香佩伺候世子用膳的活儿,用过膳还不走。一直混到伺候赵晋元泡脚,赔着小心谄媚地问:“世子,明天去上学吗”
“不去”
长喜泪奔,世子才乖了多长时间,这又来了弘文馆的学生皆选皇族贵戚及高品京官子弟,个个都是皇帝钦点的名额,一共就那几十名学生,少了哪一个学士们不知道,何况瑞王世子这么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名头。
赵晋元抬脚,长喜连忙伺候他擦脚上床歇了,没来得及再硬着头皮争取一下,帐子一拉,阴着脸的湘灵开始赶人了。
长喜也是无奈,被兰公公催逼着,夹着裤档还被掐了一把的滋味好受吗
瑞王今天好容易去赶一回早儿进宫,就让施学士给逮着告了一状,当着皇帝面好喷了瑞王一通教子不严,又因为教子不严引申到平时作风不正上面,饶是瑞王都被喷习惯了,迎面撞上这事心情也好不起来。
儿子这几天在干嘛他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更没法说,拜他的名声所赐,要让人知道赵晋元忙着去救个非亲非故的小女娃,恐怕不会往好地方编排
他不知道怎么管儿子,也不大想管,比起他当年荒唐,赵晋元这才哪到哪浑没当回事的瑞王殿下被个酸儒喷了一顿才想起回府找儿子的事。
黑着脸端着父亲的架子训了儿子一顿,见儿子垂首默默站着,反常的规矩听话,瑞王纳闷儿之余又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他声势才刚一弱,赵晋元就回了句:“父王说完了吗这事儿子知道了,没其他事儿子就先告退了。”
他出去的时候兰公公还正逮着长喜耳提面命,惯例拿不好好办差就切了他那宝贝来吓唬这小子,没想着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一只手揪着长喜耳朵一只手还作势往他下三路掐,好尴尬,险些都忘了行礼。
赵晋元根本没留意,领了长喜就走。兰公公拍了拍小心肝儿把心放回肚子里,缓了缓神儿乍着胆子进屋,果然瑞王脸色更黑了
似乎遇上了什么难题,瑞王想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