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不是大寿,也是件大喜事,大家来沾沾喜气,沾沾老妯娌的福气,也是应该的。”
崔老太太其实心里也很高兴,她何尝不想寿辰办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只是想起去年寿辰时说过的一句话……明年瑞哥儿和博哥儿可以一道进国子监了。然而,瑞哥儿没去成,博哥儿一个人去了,她觉得挺没脸的,也没了心思,本想今晚趁着过寿辰,单请长房的人来,好把瑞哥儿进国子监的事再提一提,哎……看来这事只能另外找机会了。
人一多,气氛马上就变得热闹起来,四老爷陪几位老爷去东花厅喝茶,而夫人们就在崔老太太屋里说话,少爷小姐们在西次间吃点心聊天。
阮思瑞有了阮思勤和阮思敬作伴,心情大好,拉着他们说东道西的,三人凑做堆。
阿语这边,阮思薇的话是最多的,顾以曼也是个话痨,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很快就把阮思卉的情绪调动了起来,阿语时不时的也凑上几句,而阮思萱和阮思韵则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着茶,只是她们的安静又有不同,阮思韵安静的让人几乎忘却她的存在,但是阮思萱的安静则让人心里不安,总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不过阿语心想,这也许是她自己的感觉,因为思薇和以曼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依然聊的很欢畅。
“哎!七姐,听说卫先生对你很是赞赏,待会儿七姐是不是要露一手,给大家助助兴兴呢?”那边的阮思勤突然说道。
“就是就是,七姐一定要露一手。”阮思薇拍着手附和道。
阿语窘道:“我的琴艺哪里拿的出手?”她瞅着阮思勤,这家伙怎么好端端的出这么个馊主意,莫不是为他八姐报仇来了?
阮思瑞趁机讥讽道:“七妹弹的比坊间那些弹棉花的可是强多了。”
顾以曼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又觉得不妥,忙捂了嘴。
阿语不怒反笑道:“在懂音律的人耳中,即便再糟糕的琴声也还是琴声,不过,在不通音律的人耳中,就算妙如仙音的琴声,也跟弹棉花的差不多,所谓对牛弹琴,便是如此。”
阮思瑞想要奚落阿语,却反被阿语奚落,不由的恼道:“你自己弹的难听死了,还怪别人不懂欣赏,真是强词夺理。”
阿语歪着脑袋,笑嘻嘻道:“是啊,是啊,我弹的不好,不会弹,所以呢!大家还是请会弹的,弹的好的人来弹吧!”
阮思卉怕六哥跟七姐又吵起来,忙笑道:“正是,七姐这才学了几天?弹不好也是正常的,八姐是咱们一干姐妹当中弹的最好的了,要不,待会儿八姐弹奏一曲?八姐的《阳关三叠》……”
阮思卉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四姐冷冷的剜了她一眼,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了。
大家的目光又落在了阮思韵身上。
阮思韵慢慢放下茶盏,淡淡说道:“我弹琴,一为回琴而弹奏,弹给先生听;二为解闷而弹奏,弹给自己听;三为吐心声而弹奏,弹给懂我,知我者听……”她说到这,顿了一顿,抬起秋水般明净的双眼,在众人面上扫了一遍:“此刻,不必回琴,我也不闷,更没有知音,所以,不弹。”
此话一出,在座的没有人再笑的出来,而阮思韵若无其事又端起茶来,慢悠悠的品着,好像现场的气氛尴尬与她毫无关系。
阿语心里一阵不快,阮思韵这话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说什么没有知音,等于否定了她早间在闺学里说的那番话,当时就看阮思韵欲言又止的,忍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一直没开口的阮思萱打破了沉寂,阴阳怪气的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大家莫以为天下只有一个阮家,出了这个大宅门,能人多了去,不要动不动就想出风头,免得风头没出成,反倒成了笑柄。”
屋子里更加安静了。
阮思瑞今个儿是主,照顾好大家,活络气氛是他的责任,便腆着笑脸奉承道:“还是四姐见多识广,四姐此番真乃金玉良言呐!”
没有人附和,场面更加尴尬,阮思瑞不由抓耳挠腮,这可如何是好?
所幸的是,春燕及时过来说:“宴席已经摆好了,请少爷小姐们去东花厅。”
大家如释重负,赶紧随了春燕去。
老爷们在前厅入席,女眷们在东花厅入席,东花厅里席开两桌,大人一桌,孩子们一桌。
阿语偷偷观察娘,但见娘笑微微的和三伯母还有七伯母说话,不像以前聚会时,被冷落一旁。说句实话,娘以前的处境,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她自己,总觉得自己成了寡妇就低人一等,加上周氏和婆婆时常刁难与她,让她变得更加讷言。人都是这样的,别人跟你亲热,哪怕你明知道人家是虚情假意,也会喜欢跟她说话,而一个人太过内向,就算大家知道你心地善良,也会觉得与你无话可说,久而久之,就没人理你了。现在,娘总算是开窍了。
周氏就不用说了,像只老母鸡似地,咯咯的上蹿下跳,就愁没她的份。虽是跳梁小丑,对活跃气氛倒是很有作用的。
席间,阮思薇和顾以曼窃窃私语,不时发笑,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