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癸二十年,天降大雨。
接连十数日,乌云蔽空,电闪雷鸣。一道道蜿蜒的雷弧从天而降,好似天龙巨蟒,张牙舞爪在天地纵横。
大夏王城,被一层浓密的阴霾完全笼罩,地上积雨流淌,汇聚成道道溪流。这一日,王城飞泉宫,一座鎏金玉石的宫宇楼阁巍然耸立。这座宫宇楼阁,高达九百九十九丈,方圆九里。尽管在一片阴雨雾霭中,却遮不住它的华锦秀丽。
突然,随着一声狂傲大笑自宫宇顶端的飞阁响彻,这座宫宇楼阁竟凌空飞跃而起。一时间,华光闪烁,将整座阴郁的王城照的通亮。
“哈哈哈——伊尹,你看我如今大夏气运如何?”履癸站在宫宇飞阁之上,双目光芒流转,突然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伊尹问道。
夏王突然的询问,伊尹一怔,旋即露出一丝恭敬之色,微微躬身抱拳道:“大夏如今日益强盛,九州叛乱皆尽剿灭。现今,镇天之塔更是已然完工,大王功盖天下,威布四海,自然国运昌盛!”
听到伊尹的评价,一侧的关龙逢眼中闪过一丝哀叹,但并没有出言反对。这几年间,九州大地万族叛乱,连续数年的征战,不知道平定了多少大夏的叛乱,他无数次的进言劝谏,几次差点丢掉性命。但是,镇天之塔的进城,却没有丝毫减慢。
如今,镇天之塔已成。
耗费了亿万的人命,耗尽了九州的精金玉石,燃起了整个大夏的民怨沸腾,逼迫无数部族走向叛乱,此刻,终于建成了。
高达九十九万里的镇天之塔,前后耗费近十年光景。整个九州境内,千万工匠,亿万平民奴隶,死伤过九成,赤地千万里。
如今的大夏,阳城内全民皆欢。九州内,饿殍遍地。
除了一干王公大臣,各大巫族,仅剩不多的金石,其余百姓,再无一日食粮。
而,如今大夏之主——夏王履癸,对这一切都恍若无睹。却因镇天之塔的建成,再次以举国之力,建造了如今这座鎏金华锦的宫宇楼阁。在此之后,一道好似闷雷突然炸响的消息传遍九州——“夏王履癸,擢天下诸侯,举九州之力,会盟都广之野,以镇天之塔,逆天而上,弑天问道,天命何为?”
仅仅半天时间,这道消息便迅速传遍九州,整个大夏的气氛,猛然一片沉寂。就连还在四处叛乱的大笑诸侯,也都突然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一层阴云笼罩在九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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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商国之主,商汤也早已听到了那道传遍九州的消息。
以商汤如今的地位,虽然还不足以正面和大夏相抗,但也具备了自立称雄的消息。随着无数的部族首领纷纷向都广涌去,仲虺这两日在商汤面前不停的踌躇着。
数月之前,金光.道人突然留下一言,‘汤命尚有一劫,切记慎待之’,随后便飘然而去,至今未归。如今伊尹不在,他却头痛起来。他不知金光.道人口中的那一劫是在何时,更不知此次前往都广会有何危险。
“左相还没想好么?”随着一句清淡的声音飘来,终古佝偻着身体走了过来。自到商国以来,终古对商汤愈加敬佩,更是亲眼所见商汤十征天下,所向披靡,所过之处众民归顺拜服。
仲虺叹了口气:“难,不知主人此去是祸是福,但我总是感到心神不安。”
“我看必然要去。”终古沉吟片刻,抬头说道,“商王如今已十征天下,渐有无敌于天下之趋势,如若此次不去,履癸必定心疑,不说降旨问罪,更有甚者将会出兵于我。虽然近年在商王的统帅下,国力日渐强盛,兵力十足。但,巫神殿自上古传承,深不可测,绝非此时可正面相抗。不然,怕会损失惨重,而如此以来,东夷、南蛮、胡羯等族必定坐收渔人。”
商汤放下手中茶杯,惊异的看了终古一眼。不想他作为一位史官,却想的如此多。虽然自从终古投奔以来,并没有出过一道谋略,但这几句话却一针见血。
“终先生所言有理!”商汤长出了口气,扶着座椅的把守站起身来,“况且右相如今也在阳城,有他在,我必不会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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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原本有些空旷的都广之野,早已人影攒动。
只是三天时间,大夏数千属国部族尽数到来。数千金色的车架金銮罗列在都广周野,好似众星拱月般围拢在履癸那精华流转的宫宇楼阁周围。无数上古异兽争相嘶吼,彩云升腾,好似一副祥和盛事模样。
商汤作为日益强盛的大国,如今列在最靠近履癸那精华流转的宫宇楼阁左侧。两名修为精深的通天弟子相伴两侧,他抬头向都广之野中心的镇天之塔看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止商汤,各大属国国主,部族族长,在看到镇天之塔的第一眼,都从心底升起一股骇然之气。他们早就得知,夏王履癸因上任天巫一言,便举倾国之力建造镇天之塔,试图帅军直冲天庭,索问天道。却怎么都想不到,镇天之塔竟有如此之势。方圆万里,直冲天际,一道道巫印在上面流转,于云层之上激起道道刺目的电火雷光。
待所有属国部族全部罗列待定,履癸身着紫色苍龙锦袍出现在中央宫宇楼阁,挥手间,却见千杯精玉雕琢而成酒盏突然悬浮在空中,向一干属国之主赐饮了一杯,手持精金玉杖,方道:“我大夏自大禹王建国以来,承天地气运,坐九州天地,奈何上任天巫却窥探天机,言我大夏将衰。此乃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