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雪赶着马车回到了萧宅,刚走下马车,管家福伯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又是激动又是欣喜道:“四小姐啊,你怎么一夜未归啊,家里面都快急疯了,老爷跟大少爷派人找了你整整一夜,今日再找不到,他们就要去报官了呀!”
萧瑞雪心中对此已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家人已着急到要报官的份上,她心中不禁有些自责。进了内宅,首先遇上的便是萧徽,萧徽看见她回家,面上先是一喜,转而又化为一脸怒容,道:“你还知道回家!”
萧瑞雪心中有愧,便低头诺诺道:“爹,我——”
萧徽打断了她的话,道:“事情的缘由我待会再作计较,你快去看看你娘吧,你这一夜未归,她便一夜未睡,饭也不吃,都快哭成泪人了!”
萧瑞雪一听,心中吃惊,更是羞愧难当了。
“妹妹啊,你就放宽心吧,伯文还在外面找呢,相信不久便会有四娘的下落。你平时那么爱美,这一夜却不吃不睡,面容好生憔悴啊,我看得都心疼,来,我给你熬了点粥,喂你先吃点!”是大娘顾氏的声音。
“姐姐,瑞雪是我的心头肉,她从小贪玩,但从没有夜不归宿过啊,我害怕她要是被恶人掳走了可怎么办,失节都是小事,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娘可怎么活呀?”朱嫣的声音虚弱且沙哑。
萧瑞雪尚未进屋,便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她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确实,她这辈子有忘不掉的前世,性格无比坚强,但若说还有什么能触及她柔弱之处,便只有这个对她无微不至的亲娘。
“娘,我回来了!”萧瑞雪抹干了眼泪,俏生生地站立在门口。
顾氏是坐对着门的,她一眼便看到了萧瑞雪,兴奋道:“四娘回来了!妹妹,你快看看,四娘她回来了!”
朱嫣是背对着门口的,她的身子明显一震,过了片刻才转头看向萧瑞雪,此时的她不施粉黛,面容有些苍白,眼睛也有些浮肿,平时的美艳容貌已暗淡许多。朱嫣紧紧咬着嘴唇,盯着萧瑞雪一言不发。
萧瑞雪心中一痛,眼泪又掉下来了,她快步走到朱嫣面前跪下,扶着朱嫣的膝盖道:“娘,我回来了,让您担忧了!”
朱嫣见萧瑞雪安然无恙,一把将萧瑞雪拉到自己的腿上,拍打着萧瑞雪的屁股,道:“你这死丫头,竟敢一夜未归!我叫你这么大胆!叫你这么大胆!”从小到大,她从未打过萧瑞雪,今日却是动了真怒,下手也不轻,可是打着打着,她自己却哭了,一把将萧瑞雪抱到怀中:“瑞雪,你是要活活担心死娘呀!”萧瑞雪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平日里的男子气一散而空,抱着朱嫣痛哭道:“娘,女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考虑到家中亲人的巨大反应,萧瑞雪终究没敢把实情说出,她害怕朱嫣如果得知自己昏迷了一夜,又该是怎样的心痛,她更不好意思提及自己是被一个男人给救回家了,何况那人还是赵王,她实在不愿与此人有任何瓜葛。最后,萧瑞雪慌称自己昨日偷偷驾车出城游玩,结果天下大雨,被困城外,只好在马车中过了一宿,等到第二天城门开时才得以回家。即便是这样的解释,也让萧家上下惊出一身冷汗,他们不知道萧瑞雪一个小娘怎敢独自在城外过夜,这明显是十分危险的,也幸亏金陵城内外十分太平,才没有出事。但这样的举动明显已经触犯萧徽的底线,他觉得是自己太过溺爱女儿了,才使得女儿这般无法无天,作为惩罚,他给萧瑞雪下了禁足的命令,萧瑞雪心中极其不愿,但也不敢反对,只能默默接受了。
一转眼七天过去了,萧瑞雪在家中也整整憋了七天,除了舞刀弄剑打发时间外,别无他事,她心中郁闷:“哎,也不知道高无忌和老夫人、针娘他们如何了,我原本答应他们隔三差五送点瓜果蔬菜和肉食的,看来他们这些日子只能粗茶淡饭了,只希望他们不要怪我言而无信才好!”
此时,朱嫣进了院子,朝萧瑞雪喊道:“瑞雪,把剑放下,一个女儿家天天舞刀弄棒的成何体统?你快过来,你爹爹喊你去前厅一趟!”
萧瑞雪依言放下手中剑,道:“呃,爹他找我何事啊?”
朱嫣神秘一笑:“你去去便知道了!”
“爹,你找我?”萧瑞雪带着满脑子疑问,走到了自家前厅。
“四娘啊,来来来!三郎啊,这便是小女瑞雪!四娘,这位是杨欣杨三郎,是爹的好友杨员外之子,你快来见过!”
萧瑞雪这才注意到前厅之中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应该就是父亲口中的杨欣。这个杨欣她之前从未见过,不过他的父亲杨员外她倒是有所耳闻,杨员外名叫杨唐,是父亲生意上的伙伴。萧瑞雪见这杨欣大约二十岁左右,相貌清秀,有点文质彬彬的感觉,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父亲壶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依照礼数朝杨欣行了一礼:“杨公子你好!”
杨欣呆呆地看着萧瑞雪,竟一时未反应过来,此时萧徽咳嗽了一声,他才有所悟,有些手忙脚乱地朝萧瑞雪回了一礼:“四——四娘——你好!”萧瑞雪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心中有些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此时萧徽却道:“好了,四娘,你先回后宅吧,我跟三郎还有事要谈!”
萧瑞雪一头雾水地走了,杨欣的目光紧随着着萧瑞雪的背影,直到萧徽又咳嗽了一声,他才讪讪地收回目光,脸色有些微红。萧徽微微一笑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