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刮出几道带着血丝的痕迹。
元溯无奈伸了手去扶她。
她都这样了,瑟瑟发抖中还不准,一个劲儿推他:“你,你别过来,再靠近我揍人了。”
就她那几下,能揍个谁?元溯颔首轻声笑了笑,硬是无视她的意愿,将她从雪地里捞了出来。
道:“我要想伤害你,十个你也不够的。”
可不是他吹嘘,这天元里外,还有几人能胜得了他冠平大将军的?
元溯今日出帐太过匆忙,脱了铠甲,就着一件单薄可怜的短袍。风七七不知他是谁,也不推拒,傲娇地仰着头鄙元溯一眼,嘟哝说:“就你能,你是神仙啊?”
似水流滴石的清凌嗓音,卷带着白雾,缕缕慢升吹在下颌。元溯抱着她的手像是在最为冰凉之际触了热水,酥麻且显僵硬。
他垂目看着怀中窘迫绷脸的人,面若春桃,肤如凝脂,一双美眸漆黑晶莹,恍如坠水琉璃。不悦轻咬的唇瓣粉嫩如初绽花苞,唇畔浅挤的梨涡似点酒杏花,一张圆润的脸,倔强之下,满满的都是疏离。
他也不知为何,软软的触感凝在掌心,一点儿也不舍放手。
风七七的身上浸了凉气,冻得浑身打颤,还不曾发觉他的异样。瞪了半晌不见他动弹,轻哼了一声,硬撑着跳下地。脚上的麻木还没散尽,衣裳都湿了,干脆撩起斗篷坐下去。
元溯蹙了蹙眉,再一把将她提起来。
“你做什么?”她不高兴,扬手挥出一掌。
可力道不够,对元溯来说就是挠痒痒。
“雪地里冷。”元溯难得耐心不与她计较,转而唤来疯跑无影的兀掣。
常年在外的习惯,他的马身上都备有一件外衣,不厚不薄,适合野外露宿所用。
“给你。”他递过去。
风七七僵愣而无措,没有接。
元溯直接解了她因沾雪水而变沉的斗篷,将外衣搭在她身上,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风七七傻乎乎地指了一下,“山那边。”
“你是风家的人?”元溯稍作打量,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换下的衣裳。素雅简洁的面料,绣着浅色紫叶藤纹,若没有看错,应是出自松江的上好锦缎。
而平山,以西是他们军营驻扎之地。以东深谷,乃至山巅丛林,分布着密集的山体建筑,乃前代墨学代表,风家家主风琯的避世归隐之地。
松江锦,近来风靡天元内外,正是风家的产业。
他能认出,让风七七略显惊诧。她抬头看着眼前人,并未确认,也不否认。
“你一个人跑出来的?”
“嗯。”
“你若是风家人,应当知道平山以西不安全。”说着,元溯牵过兀掣,示意她上去。
“我还不想回。”风七七向后退了几步,侧眸看向自己刨了好半晌的坑。
这到底有什么,能让她连命都不顾的?元溯简直哭笑不得,道:“这里常年有黑熊出没,你不知道?”
风七七知道,可她就是不想回。
若是之前,元溯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会跑到深山里,陪着一名初次相识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挖坑。
可今日,他鬼使神差做了之后,才后知后觉。
他可能是在军营里憋疯了。
风七七说,她喜欢藤萝,可祖父不许她在院中种,所以才偷偷跑到山的另一边来。藤萝原就极难栽植,她没有时间照料,任它疯长了一段时间,谁料入了秋之后就死了。
元溯就想起了自己的祖父。
老人们好像都有着共同的特点,便是他们越喜欢什么,越不允许做什么。越排斥什么,越强加什么。
就像他,本不喜杀戮的人,要为了天元,一路征战是一样的……
元溯陪了风七七一整天,可这株经过千方百计救助过的藤萝树还是死了。
元溯送了风七七回家,一直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姓名,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家在何方。
他以为,这次的相遇是巧合,也是一场梦。待梦醒之后,他要班师回久隆,或许就此长久住在那里,不会来平山,也再不会见到她了。
可缘分这种东西,或许就是注定要顺从天意的。上天给了,就算是你心有顾念不去接受,也自会安排着下一次的遇见。
元溯又见到风七七,是在久隆城外。
不过那都是一年之后了。
他依照往常回了宫城先面见圣上,银甲未褪,先入殿接受拜贺。平通月族的细奏早在半月之前就已快马传达,具体情况圣上皆已有所了解,几句简单发问,他照例于庭前详略作答。
四方安定,圣上的心情自然最好。没有外敌搅扰,他的位置是比之前安稳许多。
既然没有外患,居于高位者就该想尽办法要自己高枕无忧。也不知听了谁的建议,当着百官的面,圣上下了旨,赐婚他与永安公主。
被骄纵坏了的公主,眼中只有吃喝玩乐,对手握重兵,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