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直接冲破城门的,带着她长长的队伍。
惊呼声尖叫声一片,等着进出城门的人惊慌躲避,守东边城门的将士立刻想将城门关上,可他们的动作依旧慢了,门还未合上,人就被扑倒在地。
来的路上她就有过交待,伤人可以,但不能杀人,她得给自己,给止顾,给所有这一次参与进来的人留一条退路,将事情压制在可控范围内。
显然,这些动物都听她的,用爪子按住,挠几下,见血,却没要人命。
一入城,尖叫声更是此起彼伏,马失控,拖着马车跑得飞快,车夫怎么都拉不住。
铺子以最快的速度合上门板,人没能躲进屋里的全都瑟瑟发抖躲在暗处,只盼着不要被发现给叼了去。
可人天性好奇,门关严实了,就通过窗户缝,门缝往外看。
猛兽袭城,这样的场景,一百年也难得一见。
庄书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止顾是个什么性子这一年多足够她看清楚,只要碍着他了,杀了便是,不留余地,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周朝人,也没被大家族熏陶过,多年学医,就是为了多挽回性命,对生命一直有着敬畏之心。
打心底里,她就不想让止顾背上那么多命债。
而且,她很担心止顾的身体。
这么一想,心里就更急,“再快点。”
“嗷呜!”
“嗷!”
“吼!”
“……”
抱紧银狼的脖子不让自己跌下去,庄书晴埋在狼银色的皮毛里嘴里直苦,她其实早就没多少力气了,全靠一股气撑到这里。
“嗷呜!”
银狼突然停了下来,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就从狼身上被抱下来。落入一个带着血腥气味的怀抱。
抱得太紧,骨头都开始疼了,庄书晴也只是笑。这会要是抱她的人不抱紧些,她怕是要失态的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两股间已经僵得没感觉了。腰也痛得直不起来,全身没有一处地方得劲。
反手抱住他,手一下一下从后脑到后颈,“我没事,止顾,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我很好……”
向左赶了过来。脸上是没来得及掩藏的惊讶之色,不是他胆小,这样的场面,除了只顾得上庄小姐的他家公子,谁不得瞠目。
而现在,那些明显野性未驯的野兽在保护着中间的两人,对他的靠近发出警告的叫声。
庄书晴比白瞻矮了一个头还有多,眼睛平视的地方是男人的肩膀,想踮起脚尖看一下情况,无奈被抱得太紧。脚又使不上劲,只得对靠近的人挥手,“不要靠近。”
向左真的就不动了。
而之前还对他警告的动物也止住了声。只是防备的盯着他。
“止顾,我先给你把把脉。”
白瞻抱着人不动,空了几天的心终于填满的充实感让他舍不得放开。
“无事。”
“我不要听敷衍的话,听话,以后让你抱个够。”
白瞻既不想放开人,也不想给她号脉,冷静下来他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杀了这么多人,不但没有耗去他的内力。竟然还有增长,他有种自己快要暴了的感觉。
可有风从来都不好骗。
白瞻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放开了人,手却紧紧牵住。
“父亲有危险。先进宫。”
“耽误不了。”说着,庄书晴就反手扣住了白瞻的脉搏。
向左看到了,心下想,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人,这会非死即残。
庄书晴一摸着脉搏就知道要糟,充足得过了头的元气,身体机能全在顶峰,可偏偏气血比之前还要枯竭,不对,这不对。
抬头要说话,一眼就看到他披散着白黑参杂的长发,撩起一缕,手都在发抖,“怎么会……怎么会白了这么多?”
白瞻将头发收回来,“我不会死的。”
庄书晴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慌,重新爬到银狼背上,“先进宫,向左,你带路。”
“是。”密密麻麻的兽类占据了一整条街道,一眼看不到头,向左懂了庄小姐的意思,带着往宫门方向奔去。
白瞻就走在她身侧,银狼走多快他就走多快,一刻也没有放开牵着的手。
被拦住是意料之中的事。
庄书晴紧紧抓住人不让他动手,“你保护我就够了,不是说我是巫女吗?那我就当那巫女,上。”
一声令下,所有猛兽纷纷越过她往前冲去,猛兽本身的凶猛加上这股冲力,普通将士哪里受得住,还未摆出攻击的阵势,依旧站着的已经所剩无己。
向左等人收割了还站着的人。
看向地上虽然没几个人完好,却也没几人丧命,他心里就有了底。
“继续走。”
一路冲杀到东门,宫门紧闭,地上一地尸体。
向左正要翻过围墙去开门,宫门从里打开。
一个穿着禁卫军服的年轻小将推开宫门,然后站在一侧,什么话都没说,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白。
向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了这个人。
“冲进去。”
宫中已经是尸体遍布,庄书晴能够想像得出来当时的止顾是怎样以阎王勾命之势杀了挡路之人。
往里走没多远,庄书晴看到了三舅。
董明旭回头也看到了她。
他虽然也会一些功夫,可他毕竟是世家公子出身,练武哪里会下死力气,手上功夫不说三脚猫,却也比不得那些功夫扎实的。
这一路进来身上添了不少伤口,好在都不